晨光尚未完全穿透窗欞,張建國坐在書房的木椅上,手指摩挲著那支鋼筆。這是他女兒生前最後送他的禮物,一支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舊式鋼筆,筆帽上有些許劃痕,像是歲月留下的印記。
但此刻,它正在微微發光。
張建國下意識地縮回手,呼吸不自覺急促了幾分。他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作為教師,他更相信邏輯與數據,可眼前的事實卻無法用任何已知理論解釋。這光芒並非來自燈光反射,而是從內部緩緩溢出,仿佛某種沉睡的力量被喚醒。
“陳默…”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總是穿著洗得發白校服、眼神銳利如刀的學生。
那日月考後,陳默曾單獨找過他,在談話結束時遞來這支鋼筆,說:“張老師,這支筆,是留給您的鑰匙。”
當時他隻當是一句玩笑,甚至覺得這個少年太過神秘。如今看來,那句話竟隱隱透出深意。
他遲疑片刻,最終還是伸手觸碰了那支筆。
刹那間,空氣中泛起微弱的漣漪,一道柔和卻清晰的影像浮現而出——是他女兒的臉。
張建國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麵拖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他瞪大雙眼,嘴唇顫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爸爸……”全息影像中的女孩輕聲喚道,聲音依舊溫柔,帶著小時候那種熟悉的依賴,“這不是夢,是另一個世界。”
她的眼中沒有悲傷,隻有平靜,仿佛早已知道這一刻終會到來。
張建國的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他想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去找陳默。”影像繼續說著,“他會告訴你一切。”
話音落下,光影緩緩消散,如同從未存在過。
房間裡隻剩下他一個人,還有那支靜靜躺在桌上的鋼筆。
張建國緩緩坐下,雙手撐住額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胸口翻湧的情緒卻怎麼也壓不住。理智告訴他,剛才的一切可能是幻覺,是疲勞導致的錯覺。但內心深處,他知道那不是假的。
那是他的女兒。
她回來了。
哪怕隻是影像,哪怕隻是記憶的投影,那也是真實的痕跡。
他咬緊牙關,猛地起身,從書櫃最深處抽出一本筆記本。那是陳默以前送給他的,說是物理筆記,但他一直沒太在意。現在,他翻開了第一頁。
符文陣列靜靜地印在紙頁上,原本看似雜亂無章的線條,此刻竟與鋼筆的光芒產生了共鳴。那些符號似乎活了過來,在他眼中緩緩旋轉,排列成一種奇異的秩序。
“魔法…”他喃喃自語,這個詞第一次如此真實地出現在他的認知裡。
這不是幻想,也不是科學騙局,而是某種超脫於現實法則之外的存在。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陳默總能在考試中脫穎而出,為什麼他總能提前預判問題的關鍵,為什麼他能做出那些連大學教授都難以理解的推演。
因為他掌握著另一種知識體係。
張建國的手指緩緩撫過筆記本的最後一頁,那裡寫著一行字:
“張老師,若你看到此頁,說明你已準備好。”
準備?
準備什麼?
他盯著那句話,良久,才緩緩合上筆記本,目光變得堅定。
他已經不再隻是一個觀察者。
他是見證者。
他是知情者。
他,必須行動。
夜色漸深,街道冷清,路燈投下斑駁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