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空氣裡還殘留著能量球消散後的餘溫，像是某種未完全冷卻的餘燼。陳默靠在實驗台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增幅器的筆帽。他的校服衣角被冷汗浸濕了一小片，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刀。
“你的生物電能指數還在下降。”星軌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帶著宇宙背景輻射般的低頻嗡鳴，“如果不進行補充，魔法陣的穩定性會持續惡化。”
林小滿站在數據屏前，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片刻。她沒有回頭，隻是低聲問：“你打算怎麼做？”
“葡萄糖。”陳默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玻璃瓶，裡麵裝著幾顆泛著微光的白色晶體，“星軌說，特定結構的葡萄糖分子能在時間維度上維持穩定，可以作為魔法能量的緩釋媒介。”
李維從終端旁抬起頭，虹膜右眼泛起琥珀色的微光。“聽起來像是某種高維食品添加劑。”
陳默沒理會他的調侃，擰開瓶蓋，倒出一顆糖粒放在舌尖。甜味迅速蔓延開來，像是某種信號沿著神經末梢直抵大腦皮層。他閉上眼，感知到體內的魔力波動開始趨於平穩。
“有效。”他睜開眼，目光落在魔法陣的核心節點上，“準備測試。”
——
第一輪測試失敗得猝不及防。
魔法陣剛啟動，便劇烈震蕩，符文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四散崩裂。陳默眼前一黑，胸口仿佛被重錘砸了一下，整個人踉蹌著扶住實驗台才勉強站穩。
“你臉色很差。”林小滿快步走過來，扶住他的手臂。
“沒事。”陳默喘息著搖頭，“隻是……節奏不對。”
星軌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的攝入量過低，不足以支撐高階魔法推演。建議調整劑量，並同步調節增幅器頻率。”
李維盯著終端上的數據流，眉頭緊鎖：“這不隻是劑量問題，攻擊路徑的殘留乾擾還在影響魔法陣的共振頻率。”
陳默深吸一口氣，重新打開糖瓶，這次多倒出兩顆。他將增幅器貼在掌心，緩緩輸入新的頻率參數。
“再來。”
——
第二次嘗試帶來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當葡萄糖的能量與魔法陣共振的一瞬間，整個實驗室的光線仿佛被拉長、扭曲，像是時間本身出現了褶皺。主屏幕上突然浮現出一串複雜的公式——普朗克常數的完整表達式，每一個符號都像是從高維空間投射下來的投影，在空氣中閃爍不定。
“成功了？”林小滿輕聲問。
“不完全是。”陳默的目光鎖定在公式末端的一個奇異符號上。它不屬於任何已知數學體係，卻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在某個夢境中見過的密碼。
“這個符號……”他喃喃道。
“和我母親筆記本裡的旋律標記很像。”林小滿推了推眼鏡，聲音裡透著一絲遲疑，“但它不該出現在這裡。”
“也許它本就該在這裡。”陳默沉聲道，“我們對魔法的理解，可能還停留在二維層麵。”
——
與此同時，李維的終端屏幕忽然跳出一組異常信號。
“奇怪。”他皺眉，快速敲擊鍵盤，“這段數據……不是來自ep攻擊殘留，而是從縣醫院的某台服務器上傳輸過來的。”
“縣醫院？”林小滿轉頭看向他。
“更奇怪的是，那台服務器曾在量子糖粒失控事件中被入侵過。”李維調出追蹤路徑，發現數據源頭指向一個早已注銷的醫療檔案賬號，“但現在……它又上線了。”
陳默神色凝重：“繼續追蹤。”
李維點頭，虹膜右眼的光芒驟然增強。他調出數據分析界麵，試圖解析那段隱藏在信號中的信息。
“等等。”他忽然停下動作，眉頭皺得更深，“這不是普通的數據流……這是音頻。”
他按下播放鍵。
一段低頻震動的聲音緩緩響起，像是某種古老的吟唱，又像是風穿過空曠走廊時發出的回響。林小滿的項鏈毫無征兆地亮了起來，散發出柔和的藍光。
她下意識地捂住項鏈，呼吸變得急促。
“你怎麼了？”陳默問。
“這聲音……”她嘴唇微微顫抖，“是我小時候聽過的一首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