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行了。”林小滿說。
“我不需要行，隻需要在線。”他冷笑一聲，手指仍在鍵盤殘骸上敲擊，“隻要還有信號，我就不會掉線。”
陳默站在兩人之間，雙腿微微發抖。他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指尖，知道這不隻是疲勞，而是身體在發出警告。星軌的算力接近枯竭，他的血糖水平早已跌破安全線，全靠意誌強行支撐。
“九十七秒。”李維突然開口。
陳默抬頭。
“係統警報。”李維盯著最後一塊運行正常的顯示屏，“屏障預計失效時間，九十七秒。”
空氣仿佛凝固。
九十七秒，不足以完成關閉程序。他們需要的是至少三分鐘以上的穩定窗口。而現在，連屏障本身都即將崩解。
林小滿緩緩站直身體，摘下項鏈，放在符陣交彙點上。共鳴器光芒黯淡，但她將手掌覆在上麵，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能量注入共通回路。
“我把保護罩降到了最低。”她說，“省下的能量可以多撐二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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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看了她一眼，猛地扯下神經連接線，將機械鍵盤最後可用的三枚電容拆下，塞進符陣另一側的缺口。火花四濺，他的手背被燙出一片焦痕。
“我把備用電源全接進去了。”他說，“最多撐一分鐘，彆浪費。”
陳默沒說話，走到兩人中間，蹲下身，用指甲在地麵劃出一道簡單符文。沒有增幅器，沒有星軌輔助，他隻能依靠記憶中的原始震蕩節律，一點點重建穩定頻率。
符文亮起微弱白光。
他抬起頭，看著他們：“我們背靠背。”
林小滿點頭，慢慢後退一步，脊背貼上陳默的肩膀。李維喘了口氣，也將身體靠了上來。三人圍成三角，各自設備殘餘的能量通過接觸點彙入共通回路。護盾雖然依舊布滿裂痕，但波動幅度趨於平穩。
“還剩六十秒。”李維低聲報時。
陳默閉上眼，感受著背後傳來的體溫和心跳。他知道這些數字意味著什麼——不是勝利的倒計時，而是防線崩潰前的最後一段讀秒。
但他們還在。
“準備迎接下一波。”他說。
林小滿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
李維的右眼幾乎失去光澤，但他仍盯著前方虛空，仿佛那裡還有未熄滅的數據流。
護盾表麵，裂紋停止蔓延。
然後，遠處傳來低沉的嗡鳴。
衝擊尚未抵達，空氣已經開始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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