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端屏幕上的三維圖譜剛完成加載,陳默的手指還懸在拔出數據線的半途,腳底岩層猛然一震。不是爆炸,也不是坍塌,而是一種從地脈深處傳來的、有節奏的搏動,像某種巨獸的心跳被強行喚醒。
林小滿立刻後退半步,背靠實驗櫃邊緣,右手已經摸向戰術包裡的乾擾貼片。李維單膝跪地,機械鍵盤橫擋胸前,瞳孔顏色迅速由灰藍轉為深琥珀——他感知到了異常數據流的逼近。
四道黑影破牆而入。
牆體如紙般撕裂,碎石與電纜齊飛。來者全身覆蓋著介於金屬與生物組織之間的裝甲,關節處裸露著泛著暗紅光的纖維束,每一步落地都讓地麵滲出細密的能量裂紋。它們的眼睛沒有瞳孔,隻有兩團冷白色的光源,在應急紅燈尚未亮起的瞬間就鎖定了三人位置。
“散!”陳默低喝。
鋼筆在掌心翻轉,筆尖劃過空氣,一道弧形屏障瞬間展開。林小滿和李維幾乎是貼著地麵滾開,身後兩台密封櫃被其中一名守護者一拳轟成扭曲的金屬塊,晶狀共振體灑落一地。
第一波衝擊被擋下,但陳默清楚,這道屏障撐不了多久。他能感覺到星軌正在高速運算,魔法能量順著神經回路湧向指尖,每一次輸出都在消耗他的體力。他咬破舌尖,用痛感維持清醒,同時將殘餘震蕩發生器的能量導入屏障核心,短暫加固結構。
“它們不是純機械。”林小滿喘息著說,“動作有延遲,像是……在接收指令。”
“不止是接收。”李維盯著鍵盤上微弱跳動的信號,“它們之間有量子糾纏態的通訊鏈,攻擊模式實時同步。”
話音未落,左側守護者突然抬臂,肘部裂開一道縫隙,射出一束高頻震蕩波。陳默側身閃避,屏障一角被擊穿,氣浪掀得他踉蹌後退。他順勢將鋼筆插入地麵,借力穩住身形,同時以筆為軸,釋放一圈環形分解波,逼退逼近的另一名敵人。
林小滿抓住空隙,將一張乾擾貼片拍在地板管道上。她的手指微微發抖,但動作沒停。血脈中的熱流被引導而出,順著貼片注入地下線路。刹那間,管道內電流紊亂,靠近的守護者動作一頓,右腿關節發出刺耳摩擦聲。
p脈衝鎖定目標神經鏈接節點。電磁波爆發,那名守護者頭部光源劇烈閃爍,向前撲倒。
可它隻倒了0.6秒。
軀體抽搐中,斷裂的神經束自行重組,新的合金纖維從體內生長而出,眨眼間修複損傷。它站起身,轉向李維,速度比之前更快。
“自愈機製啟動了!”林小滿喊。
陳默眼神一沉。他剛才那一記分解術足以切斷普通合金手臂,但這東西的構造遠超預期——不是簡單的機械再生,而是某種魔法編碼與生物科技融合的活體修複係統。
“彆硬拚。”他迅速調整策略,“護住傷員,守住材料!”
三人被迫退入實驗櫃之間的狹窄通道。昏迷男子被安置在角落,高維共振體收進防磁箱,由林小滿緊抱胸前。守護者沒有急於強攻,而是開始繞行,兩名封鎖前後出口,另兩名緩緩逼近,步伐協調,顯然已形成戰術包圍。
陳默閉眼,任由星軌將戰鬥數據灌入意識。0.03秒,每次攻擊前都有極其短暫的能量蓄積期,像是係統在計算最優路徑。這個間隙太短,普通人無法反應,但他可以。
他睜開眼,身體提前半拍向左傾斜。果然,右側守護者揮拳襲來,拳風擦肩而過。他趁機將鋼筆甩出,筆尖在空中劃出微型符陣,直擊對方肩胛連接點。魔法能量精準切入,暫時阻斷動力傳輸,那具軀體右臂僵直了一瞬。
林小滿立刻接應。她撕開衣袖,指尖蘸血,在掌心畫出簡化的震蕩符文。這不是課堂上的推演,也不是實驗室的測試,而是生死一線的實戰應用。她將最後一管複蘇劑擠在指尖,混合血液激活符鏈,然後猛地拍向地麵。
震蕩波擴散,三米內的金屬全部共振。兩名守護者腳步錯亂,動作遲滯。
“走!”陳默抓起鋼筆,一把扛起昏迷男子,朝側廊衝去。
李維斷後,一邊跑一邊將備用終端接入牆壁接口。他不需要完整數據,隻要留下追蹤誤導程序,就能拖延對方反應時間。代碼輸入完畢,他拔線轉身,卻發現前方通道的照明係統正在逐段熄滅。
主電源被切斷了。
應急紅燈亮起,整個空間陷入斷續的閃爍。溫度驟降,呼吸帶出白霧。更糟的是,他們能聽到身後傳來一致的腳步聲——四名守護者重新集結,正以標準隊形推進。
“它們適應了我們的節奏。”李維咬牙,“再這樣下去,會被逼進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