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置屏幕熄滅的瞬間，陳默立刻抽出鋼筆，指尖在筆身側麵快速滑動兩下。筆尖的微光瞬間收斂，殘留的魔法波動被強行壓入內部回路。他沒有抬頭，耳朵卻捕捉到遠處無人機螺旋槳的聲音節奏變了。
林小滿已經打開阻尼器的調節旋鈕。她蹲在通風口邊緣，手指貼著金屬外殼，血脈能量順著掌心緩緩注入設備核心。阻尼器表麵的紋路開始泛起暗紅色光澤，像是有液體在金屬下流動。地麵輕微震動了一下，持續不到兩秒。
“乾擾生效。”她低聲說，“地磁噪聲提升百分之四十七。”
陳默點頭，重新蓋上通風口蓋板。兩人沿著排水管繼續向前爬行。管道比剛才那段更窄，肩部不時擦過壁麵。他們的動作放得極慢，膝蓋下的防護墊已經被粗糙的水泥磨出裂痕。
十分鐘後，他們抵達第二台裝置所在的區域。陳默停在一段檢修梯前，抬手示意林小滿停下。他從戰術腰包裡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探測儀，貼在梯子頂端的金屬門縫處。屏幕上顯示外部有兩個人影在緩慢移動，距離約十五米，正朝相反方向走去。
“換崗。”他說，“還有三分鐘他們會再次經過這裡。”
林小滿靠在牆邊，喘了口氣。她的左手繃帶邊緣又滲出血跡，但她沒去管。她把阻尼器調到最大功率檔位，低聲說：“我可以製造一個熱源假信號，位置在東北角，離這裡六十米。”
陳默看了她一眼：“你還能撐住？”
“能。”她說，“隻是出點血，不影響輸出。”
陳默不再多問。他閉上眼，意識接入星軌。數據流迅速鋪開，他在腦中構建出這片區域的三維模型，標記出兩名守衛的行動軌跡、無人機的飛行周期，以及第二台裝置的能量節點分布。
“等他們走到交接點的時候，你啟動幻影。”他說，“我從側後方切入。”
林小滿點頭，手指已經搭在阻尼器的觸發鍵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麵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接著是短暫的交談聲。兩人在中央區域碰麵，停留了大約二十秒。
就是現在。
林小滿按下開關。阻尼器嗡的一聲震顫，緊接著，遠處傳來一聲短促的警報音。兩名守衛幾乎同時轉身，朝著東北方向跑去。
陳默推開金屬門，翻身而出。他貼著地麵快速前進，避開地麵上隱約可見的纖維網。這些感應絲線肉眼難辨，但探測儀顯示它們覆蓋了整個開闊區。他低伏身體，從兩根絲線之間滑過，動作輕得像一片落葉落地。
第二台裝置立在一塊混凝土基座上，外殼呈啞光灰色，頂部有一個環形指示燈，此刻顯示為綠色。陳默靠近底部接口，將鋼筆插入數據端口。星軌立即開始解析內部電路結構。
“反相位震蕩波準備就緒。”星軌的聲音在他意識中響起。
陳默調整筆尖頻率，注入一道逆向脈衝。鋼筆微微發燙，內部能量循環加快。裝置的指示燈閃了一下，隨即變成黃色，但沒有發出警報。
電流被切斷了。
他拔出鋼筆，迅速退回原路。林小滿已經在通風口內等著，臉色有些發白，但眼神依舊清醒。
“第二台完成。”他說。
“還剩四台。”她回應，“第三台距離最近，但地圖顯示它周圍沒有遮蔽物。”
陳默查看戰術表盤上的倒計時。電離層密度將在十八分鐘後達到臨界值。他們必須在這之前摧毀至少四台裝置。
“走b2路線。”他說，“繞到西側山脊背麵。”
兩人重新進入管道係統。這段路程更長，且部分區域存在塌方風險。他們不得不多次停下來清理碎石，動作也因此放緩。十五分鐘後，他們終於接近第三台裝置所在位置。
陳默爬上另一段檢修梯，透過通風口縫隙觀察外麵的情況。
第三台裝置已經激活。外殼上浮現出紅色符文，像是血管一樣在金屬表麵蔓延。中央顯示屏閃爍著數字：1748，正在不斷遞減。
“它在自我校準。”林小滿湊過來，聲音壓得很低，“如果我們直接破壞，可能會觸發自愈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