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那句“你的靈魂快被曲彤玩爛了”,如同一聲喪鐘,在馬仙洪的腦海中瘋狂震蕩,回響不絕。
馬仙洪的臉色由最初的震驚、憤怒,逐漸轉為一種失血的蒼白。
雙全手……藍手……修改靈魂……玩爛了……
這些詞語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幅他無法接受、卻又無法徹底駁斥的恐怖圖景。
他回想起姐姐偶爾看向他那深邃難明的眼神,回想起自己腦海中那些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甚至有些自相矛盾的記憶碎片。
回想起每次見到姐姐後,內心那莫名的心安與隱約的違和感交織的複雜情緒……
難道……王玄說的是真的?
不!絕不可能!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馬仙洪以更強大的意誌力強行壓了下去,幾乎帶著一種自虐般的堅決。
曲彤對他進行的記憶乾預和潛意識影響是根深蒂固的,那種對“姐姐”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早已成為他精神世界不可動搖的基石。
“這不可能!”
馬仙洪猛地抬起頭,嘶聲低吼,像是在反駁王玄,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他的眼神重新凝聚起一絲偏執的光芒,緊盯著王玄。
“我姐姐她……她不會那樣對我!你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挑撥離間!”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暴露了內心遠不如表麵那麼堅定。
王玄將馬仙洪所有的掙紮和痛苦都看在眼裡,心中了然。
他知道,僅憑自己幾句話,根本不可能立刻打破曲彤精心構築的精神牢籠。
那需要更殘酷的現實打擊,或者……某種極端的契機。
‘人各有命。’
王玄心中暗忖,不再執著於立刻點醒對方。
‘或許,就像呂良那小子一樣,非要被自家人砍掉四肢,陷入絕境,才能刺激血脈深處隱藏的力量,覺醒雙全手一樣。’
他思緒甚至有些發散地想到。
‘曲彤把老馬折騰得這麼慘,靈魂都快縫縫補補成破布娃娃了。
哪天逼得這家夥徹底拋棄執念,喊出一句‘血肉苦弱,機械飛升’,直接把神機百煉玩出花,把自己改造成人間高達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王玄甚至覺得那畫麵有點……帶感?
他收斂起有些跑遠的思緒,不再糾纏於這個注定無果的話題。
既然馬仙洪選擇不相信,或者說,他還沒有做好麵對真相的準備,那再多說也是無益。
“行。”
王玄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平淡,仿佛剛才那石破天驚的指控從未發生過。
“你不信也無所謂。現在,咱們說說金鳳婆婆的事情。”
他將話題拉回了最初的目的。
提到金鳳,馬仙洪混亂的思緒似乎找到了一個暫時的落腳點。
他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翻騰的氣血,聲音依舊帶著劫後餘生般的沙啞:
“她……她沒事。我們隻是……請她來問一些事情。不久之後,我們會安全送她回去的。”
這番說辭,與其說是向王玄保證,不如說是他在試圖重新確認自己行為的“正當性”,以此來穩固自己搖搖欲墜的內心。
王玄深深地看了馬仙洪一眼,沒有再多問關於金鳳的細節,也沒有再提曲彤。
他隻是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說完,王玄轉身就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