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神明怒火的卻是世代試圖撥亂反正的產屋敷家族。這其中的邏輯與“公正”,實在令人難以恭維。
這份明悟,也讓他意識到,自己之前的靜觀其變或許並非最佳選擇。
神明的存在,意味著這個世界的因果與規則背後,可能有著更複雜的運作機製。
繼續停留在鬼殺隊總部,固然可以作為一個穩定的信息源和底牌,但或許會錯過外界更多關於此界本質,尤其是關於神明與詛咒的線索。
心念既定,王玄不再猶豫。他緩緩起身,那身纖塵不染的白衣如同流水般拂過蒲團,沒有帶起絲毫塵埃。
他推開靜室的門,徑直去尋找產屋敷耀哉。
當王玄找到正在書房中伏案疾書、顯然已經開始著手布置各項事宜的產屋敷耀哉,並平靜地提出“我欲外出遊曆一番”時,產屋敷耀哉握著筆的手微微一頓。
他抬起頭,看向王玄。
眼中雖有瞬間的不舍與擔憂——仙人在此,如同定海神針,能讓他感到無比的心安——但他深知,仙人的意誌絕非自己所能左右,仙人的行事自有其深意。
他沒有出言挽留,甚至沒有過多詢問緣由。
隻是立刻放下筆,站起身,對著王玄深深行了一禮,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吩咐手下準備了豐厚的盤纏——大量的金銀錢幣,被整齊地碼放在一個精致的木匣中。
他知道仙人或許用不上這些俗物,但這是他以及整個鬼殺隊所能表達的最直接的心意與敬意。
“仙人閣下,一路小心。”
產屋敷耀哉雙手將木匣奉上,語氣莊重,眼神誠摯。
儘管知道以王玄之能,世間恐怕無人能傷其分毫,但他依舊送上了最樸素的祝福。
王玄看著他,微微頷首。
他沒有推辭,隨手接過木匣,也未見他有任何動作,那沉重的木匣便在他手中憑空消失,被納入了儲物法器之中。
這一幕再次讓產屋敷耀哉心中暗歎仙家手段。
“嗯。”
王玄淡淡地應了一聲,算是告彆。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便向著總部之外走去。
步履從容,身影飄逸,仿佛隻是要出門散步一般輕鬆隨意。
產屋敷耀哉與聞訊趕來的妻子天音,並肩站在總部門口,默默地注視著王玄離去的背影。
夕陽的餘暉將他的白衣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卻更襯托出那份超然物外的孤高與神秘。
他們沒有說話,隻是彼此的雙手,在袖袍之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手指交纏,傳遞著無聲的信念與力量。
王玄的離去,帶走了那份令人心安的絕對保障,卻也留下了足以扭轉乾坤的希望與方向。
他們知道,鬼殺隊必須更快地成長,更有效地運用仙人賜予的情報與機遇。
未來的道路,終究需要他們自己去闖,去流血,去犧牲,但至少,他們不再迷茫。
而王玄,則踏入了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更深處的迷霧之中。
他的目標不再僅僅是觀摩此界規則,更是要探尋那隱藏在幕後的神明蹤跡,以及那看似不公的詛咒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真相與規則。
他的旅程,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