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與被打擾了悠閒的慍怒。赫刀、斑紋、通透世界……
這些屬於戰國時代那些怪物的力量,早已隨著時光流逝,在鬼殺隊中變得罕見乃至絕跡。
這正是他數百年來能夠相對安穩地追尋藍色彼岸花、經營自己黑暗帝國的原因之一。
然而現在,這些麻煩的東西,竟然又出現了!而且似乎並非個彆現象,而是有多位柱掌握了這一技巧!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亂了他固有的認知,讓他感到一種事情正在脫離掌控的不快。
黑死牟靜靜地聽著,六隻眼睛依舊低垂,沒有任何反應,仿佛無慘隻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
他既未感到驚訝,也未表現出擔憂。
作為現存最古老的鬼,亦是曾經的人類強者,他深知無慘的脾性,也明白自己的力量定位。
他與無慘之間的關係,遠比其他上弦複雜,更像是一種基於共同目標和彼此忌憚而形成的、脆弱的合作關係。
因此,無慘通常也不會以對待下屬那般隨意打罵的態度來對待他。
良久,就在無慘的耐心即將耗儘之時,黑死牟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帶著一種曆經滄桑的漠然:
“就算……他們掌握了赫刀……又能如何……”
他的話語緩慢,卻帶著一種絕對的、源自實力的自信。
“螻蟻……縱使拿著再鋒利的牙簽……也終究……隻是螻蟻……”
“這些家夥……數量再多……天賦再佳……也絕無可能……達到……那個人的……高度……”
當黑死牟提到“那個人”時,無慘敲擊榻榻米的手指猛地停頓了一下。
那個人的身影,如同夢魘般瞬間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紅色的日輪耳飾,平靜無波的眼神,以及那在一瞬間揮出了一千五百次斬擊的……繼國緣一!
在遇到繼國緣一之前,他鬼舞辻無慘是超越生死的存在,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肆意妄為,視人類如草芥,根本不知“恐懼”為何物。
直到那個如同太陽般耀眼的男人出現,用絕對的力量將他逼入絕境,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刻骨銘心的死亡威脅與狼狽逃竄!
那是他永生永世都無法磨滅的恥辱和恐懼!
即使過了數百年,回想起那道如同宿命般的身影,無慘依舊會感到一陣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與悸動。
“……嗯。”
無慘從那段不愉快的回憶中掙脫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波瀾,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黑死牟的說法。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慶幸與厭惡:
“那個家夥……根本就不能算是人……”
那是超越了常理,打破了平衡,如同bUg一般存在於世間的怪物。
隻要這樣的怪物不再出現,僅僅是一些掌握了赫刀的柱,確實還不值得他太過憂心。
然而,赫刀的重現,依舊像一根刺,紮在了他的心頭,提醒著他,鬼殺隊似乎正在發生某種他尚未完全了解的、不利的變化。
他需要更加警惕,也需要加快尋找藍色彼岸花的步伐了。
隻有成為完美生物,才能真正高枕無憂。
無限城內的對話暫時平息,但暗流已然湧動。鬼殺隊與鬼舞辻無慘之間的千年戰爭,因為王玄這隻意外降臨的“蝴蝶”,其進程正在悄然加速,走向一個愈發不可預測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