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路燈在空曠的街道上投下昏黃的光暈。儀表盤的熒光映照著趙盼盼的側臉，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
“今天真是多虧你了，不然我真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她的聲音裡帶著未散的驚悸，目光不時瞥向身旁閉目養神的男子。
“沒什麼，我也有我自己的收獲。”韓道然說完便閉目不再言語。
“木頭！”趙盼盼氣鼓鼓的哼了一聲，眼角餘光瞥見那人紋絲不動的側臉，賭氣似的踩深了油門。儀表盤指針猛地向右偏轉，引擎發出沉悶的轟鳴。
韓道然對身旁的怨氣置若罔聞，心神早已沉入識海深處。
那裡，原本青玉般的符籙已蛻變成瑩潤的白玉色，五色雷球與菩提子靜靜懸浮，而最中央的玉牌上，文字悄然更新：
韓道然白玉）
功德值：1896
累計功德值：2796
萬籙符白），玄功三轉），掌握五雷小成）
“倒是意外之喜。”他暗自思忖，三隻式神竟貢獻了上千功德值，這又可以抽簽了！
回歸現實時，韓道然發覺自己白玉境的修為已徹底穩固。
果然生死搏殺果真是最好的磨刀石，他摩挲著掌中突然出現的特製徽章，指尖輕點中央紅星。
同一時間，一道慵懶而嫵媚的聲音立刻傳出。“韓道長，您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嗎？”付玉的嗓音帶著幾分笑意，像是摻了蜜的酒，聽得人耳根發軟。
這聲音立刻引起了趙盼盼的注意。她雖仍盯著前方道路，但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身子也不自覺地向韓道然這邊微微傾斜，仿佛生怕漏掉一個字。
“嗯，多謝特局的支持。”韓道然語氣平淡，但心裡清楚，王莽他們必然早已將情況上報。付玉這通通訊，絕不會隻是簡單的問候。
果然，下一瞬，付玉的聲音沉了幾分，笑意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凝重。
“韓道長，雲山那邊的變故，您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吧？我們派去的人失聯了。後續又進去幾批，甚至包括天組的組長。”
韓道然眉頭一皺。天組組長？那可是和金諾小和尚同級彆的存在！連這樣的人物都折在裡麵，雲山的情況，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
“我知道了，有空我會去看看。”他沉聲回應，語氣裡聽不出情緒，但心裡已翻湧起無數念頭。
“那就太感謝了。”付玉的聲音又恢複了先前的輕快，勾魂奪魄聽的人渾身燥熱，“懷慶市有您這樣的高手坐鎮，真是讓人心安。對了，獎金已經打到您的賬戶上了，若有需要，隨時聯係我們。”
通訊掛斷，韓道然沉默地搖下車窗。夜風裹挾著涼意撲麵而來，遠處雲山的輪廓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像一頭蟄伏的凶獸，隨時可能暴起噬人。
思緒不由飄回那個遇見屍奴的夜晚，血腥氣、腐臭味，還有那雙空洞卻充滿惡意的眼睛。
更讓他心頭沉重的，是貓貓神君的警告。下一次墟潮來臨前，他必須變得更強。可就連亞瑟王那樣的破境強者，在墟潮中也隻能勉強自保……
他無意識地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實力……還是不夠。”他低聲自語，聲音幾乎被夜風吹散。
一時間，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趙盼盼悄悄瞥了他一眼，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了兩下，突然開口：“道然，肚子餓不餓？”
韓道然一怔，思緒被拉回現實。
“我知道一家超好吃的店！”她故作輕鬆地笑道，眼角彎成月牙，“不管天大的事，總得先填飽肚子再說，對吧？
仿佛被她的活力感染，韓道然這才驚覺。從下午鏖戰到現在，自己早已饑腸轆轆。他舒展了下因緊繃而略顯僵硬的身體，嘴角不自覺揚起：“嗯，確實餓了。”
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什麼時候開始猶猶豫豫瞻前顧後了，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一口吃不成個胖子，修行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