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北步行街籠罩在濃重的血腥氣中。
徐洋斬落最後一隻人皮屍傀的頭顱，粘稠的黑血噴濺在早已汙濁不堪的黑色西裝上。他踉蹌著後退幾步，終於支撐不住，重重地跌坐在血泊中。整條街道橫七豎八堆疊著屍體，宛如人間煉獄。
“呼......”他吐出一口濁氣，顫抖的手指摸向口袋。二十多人的小隊如今隻剩不到十人，即便後來王莽、李銳帶人支援，總數也不過十七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與劫後餘生的恍惚。
“這次的代價...太慘重了。”王莽拖著受傷的右腿挪到徐洋身旁，接過對方遞來的煙。打火機的火苗在滿是血汙的指間跳動，他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暫時麻痹了緊繃的神經。
突然，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從天而降。
“那是...！”所有人同時轉頭望向市中心方向。隻見鐘樓上空，一道遮天蔽日的魔相虛影正在凝聚，猩紅的血霧在其周圍翻湧，即使相隔數公裡，那恐怖的壓迫感仍讓人毛骨悚然。
王莽手中的煙蒂掉落在地，臉色煞白：“乾坤法相...是破境大妖？”他的聲音都在發抖。破境大妖九品之上的存在，即使他們所有人加一起，也不可能擋得住破境大妖。
徐洋眯起眼睛，強忍著靈壓帶來的刺痛感仔細觀察：“不對！”他忽然發現異常，“法相未成，徒具其形。但這靈壓……至少是半步九品。”
“偽九品？”李銳握緊滿是缺口的唐刀，指節發白。
徐洋沉重地點頭，喉結滾動了一下。即便是偽九品，那也是他們從未麵對過的恐怖存在。街道上幸存的眾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隻聽見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必須去支援！”王莽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決然之色，“就算拚上這條命，也絕不能讓那血煞靠近韓道長！”
話音未落，地麵驟然泛起土黃色的光芒，地脈之力如潮水般湧出，纏繞上他的右腿。光芒散去時，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竟已愈合，但代價卻是——從腳踝到膝蓋，整條右腿徹底石化，化作灰褐色的堅硬岩石。
他毫不猶豫，抬腿就要朝鐘樓方向衝去。
“等等！”徐洋厲聲喝止，迅速環顧四周，目光鎖定在小玲兒、李銳和王莽身上，“我們四個去支援韓道長，其餘人留下善後！”
“明白！”眾人齊聲應道。
徐洋抬手輕觸耳機，沉聲道：“交換！”
刹那間，四人周身銀光大盛，空間劇烈扭曲，如同被無形之手揉皺的紙張。下一秒，他們的身影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渾身染血的短發女子——大昌市隊長，劉悅。
她是罕見的空間係異能者，能力“空蟬標記”能在瞬間與標記目標互換位置。但跨越半個城市的超遠距離，同時置換四人，已經是她的極限。
“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她臉色慘白，話音未落，便再也支撐不住，重重栽倒在地。
“快！糯米水！九號化合物！立刻給劉隊治療！”有人嘶聲大喊。
……
死寂。
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徐洋等人剛完成空間置換，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麵而來——
破碎的五行旗散落一地，五具身著黑色西裝的屍體以詭異的姿態扭曲著，他們的脖頸處皆有兩個漆黑的孔洞，皮膚呈現駭人的灰白色。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渾身纏繞著血霧的怪物，正緩緩抬起頭，嘴角還掛著未乾涸的鮮血。
它蒼白的指尖還滴落著粘稠的血珠，漆黑如墨的瞳孔轉動著，最後定格在鐘樓頂端。那眼神裡帶著赤裸裸的嘲諷，仿佛在向韓道然炫耀這場屠殺。
“混賬東西！”王莽的怒吼炸響，石化右腿重重踏碎地麵。他渾身靈力暴湧，就要衝上前去。
“站住！”徐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聲音壓得極低，“看清楚！能破五位六品強者控製的小五炁屠魔陣，這妖魔至少是八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