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光芒漸漸消散,李夢琪身上的異變如潮水般退去。豎瞳重新變回圓潤的杏眼,雪白的長發也恢複成柔順的黑發。隻有空氣中殘留的淡淡月桂香,證明方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呼——”她輕吐一口氣,睫毛微微顫動。麵對眾人驚詫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我的月貓妖靈,可以治愈一些外傷。”她低頭絞著衣角,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不過相應的,戰鬥方麵就……”
“夢琪妹子,太感謝了!”王坤驚喜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他活動著完好如初的手臂,連那道疤痕都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受過傷。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已經恢複紅潤,連眼神都明亮了幾分。
蓋星河抱臂而立,冷峻的眉眼難得舒展:“有你在,我們的生存率至少提高了三成。”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戰鬥交給我們。”
徐璐笑著揉了揉李夢琪的發頂:“就是,保護奶媽可是團隊常識。”
"既然喜堂已經布置完畢,我們是不是該回客房了?"王嘉豪的聲音已經恢複平穩,但目光仍帶著幾分探究,在王坤身上短暫停留。
“不行。”蓋星河與韓道然異口同聲地否決。兩人對視一眼,蓋星河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玄鐵棍:“外麵情況不明,貿然行動太危險。至少在這裡,我們有燭光庇護。”
韓道然的目光落在那根即將燃儘的白色蠟燭上,燭芯已經蜷曲發黑,蠟油在桌麵上凝結成詭異的紋路。“王坤,現在幾點?”他突然問道。
“午夜十二點四十六分。”王坤看了眼腕表,又掃過桌上剩餘的六根白蠟燭,瞳孔猛地收縮——他立刻明白了韓道然的用意。
“一根白蠟燭大約能燃燒一小時。”韓道然動作嫻熟地取過新蠟燭,在舊燭將熄未熄之際精準引燃。兩簇火苗短暫交疊,在牆麵上投下搖曳的重影。
他的視線穿透門窗,仿佛能看見那些在黑暗中蠢動的存在:“它們在等。等燭光熄滅的那一刻。”新點燃的蠟燭發出輕微的劈啪聲,像是在回應他的話語。
“隻要能熬過今晚,撐到天亮應該就安全了。”韓道然從懷中掏出那本泛黃的工作手冊,紙張在燭光下顯得格外脆弱,“按照手冊提示,我們完成了喜堂布置和白燭更換。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體力。”
他話音未落,蠟燭突然爆出一個燭花,火光劇烈搖曳,在眾人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
徐璐猛地抬頭:“等等,你是說六根蠟燭能撐到早上七點?”
“不。”蓋星河背靠廊柱盤腿而坐,玄鐵棍橫放膝上。他閉目掐指計算,聲音低沉:“理想狀態下,最多到六點半。”
王坤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在寂靜的廳堂裡顯得格外刺耳:“黎明前的黑暗,那才是最危險的時候。”他活動著剛痊愈的手臂,提議道:“不如兩兩一組,輪流值守?”
窗外適時地傳來一陣窸窣聲,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屋簷下爬行。新換的蠟燭火光突然一暗,又頑強地重新亮起,在牆麵上投下眾人緊繃的身影。
眾人紛紛點頭應允。經過商議,決定由徐璐與李夢琪值守前兩根蠟燭,王坤與王嘉豪負責中間兩根,最後的重任則落在韓道然與蓋星河肩上。
分配完畢,眾人圍坐成圈,在搖曳的燭光中閉目調息。夜色如墨般濃稠,整座老宅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連先前窸窣作響的怪聲都消失無蹤。
議事廳外,黑暗如同實質般壓迫著門窗,唯有這一方燭光撐起脆弱的庇護所。
時間在緊繃的空氣中緩慢流逝。當前兩根蠟燭即將燃儘時,徐璐輕輕推醒王坤二人交接。她與李夢琪相視一眼,默契地靠牆坐下,強迫自己進入淺眠——她們必須為即將到來的黎明之戰養精蓄銳。
當時輪轉到韓道然與蓋星河時,王坤將那隻古舊的機械懷表鄭重交到蓋星河手中。表盤上的羅馬數字在燭光下泛著冷光,齒輪轉動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五點二十五分。”蓋星河低聲報時,與韓道然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時間流逝與預計分毫不差,這反而讓人更加不安。
當最後一根蠟燭的火苗開始明滅不定時,蓋星河猛然起身,玄鐵棍在手中發出嗡鳴:“全體戒備!黎明將至——”
他的聲音如利劍刺破沉寂,眾人瞬間驚醒。燭光劇烈搖曳,在牆上投下張牙舞爪的影子。窗外,第一縷晨光尚未穿透雲層,正是陰陽交替、妖魔最猖獗的時刻。
“嗝嗝嗝嗝嗝!”
起初隻是零星幾處窸窣聲,像指甲輕輕刮過木板。但轉瞬間,這聲音便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牆壁外、地板下、房梁上,到處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撓聲。
屋頂的瓦片發出“哢嗒哢嗒”的脆響,仿佛有無數隻扭曲的肢體正在上麵爬行,時而傳來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聲。
“全員戒備!它們來了!”
蓋星河的暴喝與最後一縷燭光的熄滅同時發生。刹那間,濃墨般的黑暗吞噬了整個廳堂,連月光都被隔絕在外。
“轟!”
第一聲撞擊如同驚雷炸響,震得房梁上的積灰簌簌灑落。緊接著,整座老宅仿佛活了過來——窗戶玻璃在劇烈震顫,牆板發出令人牙酸的扭曲聲,連腳下的地板都開始不安地起伏。
那些敲擊聲起初還保持著某種祭祀般的詭異韻律,但很快就演變成癲狂的暴亂,如同千百具行屍同時用腐爛的手掌拍打著建築。
“吱呀——”
木製窗戶在重壓下痛苦呻吟,一道道龜裂的紋路在窗紙上蔓延。韓道然眼中驟然迸發出白玉色的光芒,透過逐漸破碎的窗戶,他看到了——
無數青灰色的枯手從黑暗中伸出,指節扭曲變形,指甲漆黑如墨。
這些手臂如同潮水般蠕動著,有的隻剩下森森白骨,有的卻還掛著腐爛的皮肉。它們瘋狂抓撓著窗框,在木頭上留下道道血痕。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這片肢體蠕動的海洋中,隱約可見一張張浮腫的人臉緊貼著窗紙,它們大張著嘴巴,發出非人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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