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那女鬼緩緩轉過身來,陰冷的目光直刺小月和韓道然。
小月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景象嚇得魂不守舍,整個人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女鬼幽幽飄近,卻連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韓道然一把將小月拉到身後,護在她身前,神色平靜地望向女鬼,開口說道:
“李小紅,你的仇既已得報,便不該再滯留人間。”
李小紅聞言,發出一陣淒厲而陰森的冷笑:
“你們也是受他指使……想來打散我的魂魄?那我就要——你們的命!”
說著,她猛地伸出雙手,直朝韓道然的脖頸掐來。霎時間陰風怒號,席卷整個院落,刺骨的寒意彌漫開來,將韓道然那件黃色道袍吹得獵獵作響。
韓道然身形一沉,擺出五行拳起手式,腦海中迅速閃過之前金定小和尚施展的捉影步法。他腳步一錯,踏出詭異步調,一個側身險險避開李小紅撲來的利爪,倏忽轉至她的身側。
他毫不猶豫,抬臂一拳直擊對方腰窩。雖知她生前可憐,可一旦化作紅衣厲鬼,便已心性大變,戾氣深重。方才那一擊裹挾濃鬱鬼氣,分明是想要取他性命——他自然不能再留手。
韓道然麵色沉靜,這一拳毫無保留。拳風中夾帶著一道驅魔符籙,結結實實地印在了李小紅身上。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伴隨著大量白煙騰起。李小紅被這記崩拳重重擊飛,猛地撞上後方牆壁。然而她終究是厲鬼之身,不過片刻僵滯,便再度掙紮而起,張牙舞爪地朝韓道然撲來。
這一次,韓道然並未急於出手。他腳下步法輕轉,身形看似不快,卻總在最後關頭以毫厘之差避開李小紅的淩厲攻勢,如影隨形,透出一股沉穩的機變。
一旁的小月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怔怔地望著正與李小紅纏鬥的韓道然。她心中又驚又惑,這位平日裡總愛欺負她的師兄,竟如此深藏不露——紅衣厲鬼當前,他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步步為營,周旋不止。
眼看韓道然不斷閃避、險象環生,小月頓時清醒:再拖下去,兩人隻怕都要葬身於此。她急忙朝院外退去,揚聲喊道:
“師兄,你一定要撐住!我這就去找師傅來!”
聲音未落,她已轉身快步奔向酒廠大門,道袍在陰風中微微揚起。
韓道然餘光瞥見小月轉身跑遠,心中微定,知道時機已到。他身形陡然一轉,如遊龍般撤出李小紅的攻勢範圍,隨即足尖輕挑,地上那麵青色令旗應聲而起。他手腕一抖,令旗頓時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撕裂陰沉的夜幕,直貫李小紅胸口——
這茅山秘傳的“五色令旗”,據說是以先天五行煉製而成的鎮派靈寶,有鎮壓邪祟、召請神將之威。此刻他手中雖隻是一麵仿製令旗,靈韻不及真品十之一二,但對付這等怨氣所化的紅衣厲鬼,卻已綽綽有餘。
青光及體的刹那,李小紅發出一聲淒厲慘嚎,整個人被一股磅礴力道帶得倒飛而出,最終“咚”的一聲被死死釘在院牆之上。她掙紮扭曲,卻無法掙脫分毫。
緊接著,一道道橘紅色的火焰自令旗沒入之處蔓延開來,迅速爬滿她的全身。那火焰無聲燃燒,卻帶著淨滅邪祟的凜然之威,不過片刻之間,便將李小紅的魂體徹底吞噬,最終化作點點飛灰,飄散在呼嘯的夜風之中。
“師傅!快、快這邊!師兄他還在裡麵拖著那女鬼!”小月急促的聲音自酒廠外傳來。她才奔出沒多遠,就撞見正朝酒廠方向疾步而來的九叔。她慌忙將方才發生的一切道出,九叔眉頭一蹙,當即隨她轉身衝進院中。
兩人剛一踏入酒廠,便見到李小紅被火焰徹底吞沒、逐漸消散的一幕。韓道然靜立一旁,道袍在夜風中微微揚起,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幾乎在同一時刻,韓道然也注意到了隨小月趕來的那名男子——濃眉如墨,身形挺拔,眉宇間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隻一眼,韓道然便認出,這正是他自幼便敬仰無比的九叔。
那一刻,他心中不由暗歎:不愧是九叔,光是站在那裡,就讓人覺得——穩了。
“師傅!”韓道然迅速收斂神情,學著記憶裡阿星那副恭敬的模樣,臉上堆起笑意,快步迎上前去。
一旁的小月原本低垂著頭,惴惴不安地等待師傅責罰,可她悄悄環顧四周,卻發現女鬼早已不見蹤影,不由麵露困惑。
九叔目光掃過韓道然,又落向牆上那即將燃儘的殘跡,並未動怒,反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略帶欣慰地“嗯”了一聲。臨轉身前,他隻留下一句:“將這酒廠收拾乾淨。”
待九叔身影遠去,小月才敢湊近,一把拉住韓道然的衣袖,壓低聲音驚呼:“師兄,你、你竟然一個人解決了那女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她頓了頓,忽然撅起嘴,略帶懊惱地嘀咕:“唔…早知道你這麼能耐,當初就該多收那趙太公些大洋……”
韓道然輕笑著揉了揉小月的腦袋,溫聲道:“沒事,這十塊大洋都歸你。”
“真的?!”小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彎成兩道月牙,“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準耍賴!”她頓時喜笑顏開,腳步輕快地跟著韓道然一起收拾起殘局來。
夜深人靜,韓道然獨自躺在床上,細細複盤眼下的處境。他修為依舊被封,識海沉寂,靈力難以調動分毫,仿佛被無形枷鎖牢牢束縛。
所幸,據他所知,在這《驅魔道長》的世界中,最強大的邪物應當就屬那座教堂地下的吸血鬼。按照原本的劇情,今晚吳神父應該已帶人抵達教堂,明日……便是教堂重開之時。
韓道然心中一定:距離那吸血鬼真正蘇醒,應當還有三天時間。自己……還有機會!
“必須想辦法恢複一些修為。”他低聲自語,眉間微蹙。眼下這般狀態,連最基礎的符籙都難以催動,若真遇上凶邪,隻怕難以應對。
想到這裡,他不再猶豫,當即盤膝坐定,五心向天、雙目輕闔,緩緩運轉玄功,嘗試引動天地間流轉的細微靈力,哪怕隻有一絲一縷,也值得全力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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