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忌和牧神氣皆是一愣,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
牧神氣皺著眉追問:“為什麼啊?長輩說那地方挺好的啊。”
鄧七嶽緩緩抬起頭,微光落在他臉上,映出眼底深藏的晦暗,他抿了抿唇,一字一句道。
“那裡……根本不是什麼仙境,是地獄。”
“嗯?”
牧神氣和姬無忌同時愣住,臉上的醉意瞬間消了大半。
“地獄?”
牧神氣眼睛瞪大,酒意都被衝散了大半。
他伸手拍了下鄧七嶽的胳膊,語氣裡滿是不以為然。
“七嶽你怕不是喝斷片了?天仙院那可頂有名的遊樂場所,多少人散儘家財都舍不得離開,你居然說它是地獄?”
鄧七嶽握著酒碗的手猛地收緊,原本就沉下去的臉色此刻更顯凝重。
他喉結滾動了兩下,:“我…我真去過。去年跟著家裡長輩去辦事,誤打誤撞闖進去過一次,我還無意間看到了一些東西…”
他話說到一半,眼神驟然變得驚懼,嘴唇哆嗦著,後半句怎麼也說不出口。
一個女妖渾身赤裸被十幾根釘子釘在牆上,她看見他時那怨毒的表情,讓他終身難忘。
亭內的氣氛剛因為這半截話沉下去,一個清冷聲音卻突然毫無征兆地在三人耳畔響起。
“哥,老媽叫你回家吃飯了。”
“臥槽!”
這聲音來得太突然,牧神氣嚇得渾身一激靈,手裡的酒壇“哐當”一聲脫手,直挺挺地朝著聲音來源處飛了過去。
姬無忌和鄧七嶽也被驚得猛地抬頭。
三人齊齊望過去,隻見亭柱旁不知何時多了個白衣少年。
他身形清瘦,一身月白長衫纖塵不染,墨發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在腦後。
眉眼精致卻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冷意,正筆直地站在那裡,仿佛從一開始就紮根在了亭中。
這孩子什麼時候在這的?
姬無忌和鄧七嶽心裡同時咯噔一下。
他們三人修為雖不算頂尖,可也絕非普通人,方才聊得再投入,也不該連有人靠近都毫無察覺,這少年的隱匿功夫也太嚇人了。
牧神氣看清來人是自己的弟弟牧清寒後,震驚更甚。
他揉了揉眼睛,仔細打量著弟弟。
那周身縈繞的法力波動比上一次見麵時凝練了數倍,連眼神都銳利了不少,仿佛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劍,雖未出鞘,卻已透著懾人的鋒芒。
弟弟似乎…又變強了!
這修煉速度,簡直不是人能比的。
“碰!”
就在酒壇即將砸到牧清寒胸前時,他卻動了。
隻見他手腕微抬,伸出食指和中指輕輕一點,一道凝練的法力瞬間湧出,精準地撞在酒壇底部。
那勢大力沉的酒壇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哢”地一聲頓在半空,酒液晃了晃,卻沒灑出半滴。
緊接著,牧清寒抬手接住酒壇,修長的手指扣住壇口,將酒壇湊到鼻尖輕嗅了一下,似乎在辨彆酒的品類。
不等旁人反應,他竟直接仰頭,對著壇口“咕咚咕咚”喝了起來,喉結滾動間,酒液快速見了底,那豪爽的模樣,比牧神氣喝得還要乾脆。
“擦!”
牧神氣見狀,酒意徹底醒了,他“騰”地一下從石凳上跳起來,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將弟弟手裡的空酒壇奪了過來,皺著眉瞪他。
“小孩子家家喝什麼酒!回頭讓老媽知道了,看她不罰你抄一百遍家規!”
“老媽不會罰我,她隻會叨叨你。”
“可惡啊,看我狠狠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