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牧清寒冰冷的聲音穿透暴雨,清晰地傳入每個麵具人的耳中。
話音落下,眾人微微點頭,身形瞬間消失在屋頂。
當監察使們發現有人在進行屠殺時…已經晚了。
刺鼻的血腥味像無形的鎖鏈,死死纏繞住每個人的咽喉。
他們握著劍的手不住顫抖,視線所及之處,往日並肩的同僚已倒下近半,溫熱的血順著石板縫隙蜿蜒。
“反擊!給我反擊!”
一個小頭領嘶吼著揮劍劈向最近的黑影,卻見對方側首避開,隨後一劍精準劃破他的頸動脈。
不行,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打不過,打不過!
“撤!快撤!”
不知是誰先喊出這句話,殘存的監察使們瞬間潰退,朝著四個不同的方向奔逃。
可腳步驟然頓住,每一個方向各站著一道身影,麵具在昏暗中泛著冷光。
有人慌亂地清點人數,八個?九個?還是十個?
他們數百人的隊伍,竟被這寥寥數人逼得無路可退,包圍圈像鐵籠般越收越緊。
監察使頭領的額頭滲出冷汗,目光在包圍圈中快速掃過,最終定格在人群邊緣的白衣人身上。
那人戴著狐狸麵具,衣擺纖塵不染,自始至終都沒出手,隻是負手站在陰影裡,仿佛這場屠殺與他無關。
“那裡!朝那個白衣人方向突破!”
頭領猛地揮劍指向牧清寒,“他沒動手,肯定是最弱的!衝出去就能活!”
“嗬…”
這話剛落,麵具團眾人的肩膀忽然輕輕顫動,壓抑的低笑從麵具下溢出。
牧清寒微微抬眼,狐狸麵具的眼洞後,眸光淡得像結了冰的湖麵。
他確實沒出手,隻因這群監察使的掙紮,在他眼中不過是困獸最後的徒勞。
蟲子罷了…
“殺出去!”
隨著頭領的呐喊,殘存的監察使們像瘋了般衝向牧清寒,長劍揮舞著劃出寒光,求生的欲望讓他們暫時忘了恐懼。
可就在最前麵的人即將衝到牧清寒麵前時,白衣人影忽然動了。
沒人看清他是如何出劍的,隻覺一道清冷的劍光閃過,如月光劃破黑夜。
“噗嗤——”
清脆的入肉聲響起,監察使頭領的身體猛地僵住。
他低頭看著穿透自己胸膛的長劍,劍柄還握在那白衣人手中,隨即整個人被一股巨力提起,狠狠釘在了身後的朱漆大門上。
鮮血順著門板流淌,在“監察司”的匾額下暈開大片暗紅,他的眼睛圓睜著,最後一絲生機在驚愕中消散。
“!!!”
所有監察使都停下了動作,僵在原地。
他們的目光死死盯著大門上的屍體,又猛地轉向那白衣人。
不過瞬息之間,他已收劍回鞘,靜靜站在屍體旁,衣擺依舊潔白。
“白、白衣……劍道…你、你是……牧……”
人群中,有人顫巍巍地抬起手指向牧清寒,話未說完,一道劍光再次閃過。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頭顱滾落在地,眼睛還保持著驚恐的神色。
剩下的人徹底崩潰了,有人扔掉劍跪地求饒,有人轉身想再次突圍,卻都逃不過那柄快得離譜的長劍。
慘叫聲、求饒聲、刀劍入肉聲交織在一起,卻在三分鐘後徹底歸於沉寂。
麵具團眾人緩緩走上前,看著牧清寒腳下堆積如山的屍體,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月光從雲層後探出頭,照亮了滿地的鮮血和屍體,也照亮了那白衣人的身影。
他就站在屍山血海之中,神色平靜,身上依舊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強得離譜啊……
牧清寒抬手,長劍在月光下劃過一道弧線,將劍身上的血水儘數甩落,滴在地上發出“滴答”聲。
他抬手摘下狐狸麵具,露出一張清俊卻冰冷的臉,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淡淡開口。
“結束了,走吧。”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如青煙般消散在夜色中。
麵具團眾人對視一眼,也紛紛施展身法,緊隨其後消失不見。
夜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血腥氣,朱漆大門上的屍體還保持著被釘住的姿勢,監察司的匾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自此,監察司,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