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她才重重地“哼”了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又藏著一絲妥協。
“哼!不管你了,說了也沒用!你不是餓了嗎?”
“我去把溫著的粥端來,喂你吃點東西。”
說著,她便直起身,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牧清寒的目光追著塗山雅雅的背影,看著她裙擺掃過桌角那盞暖燈時,漾起的細碎光影。
心底…像是被溫水浸過,悄然漫開一絲暖意。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門外,他才緩緩收回視線,轉而望向頭頂的天花板,眼神漸漸放空,陷入了沉思。
最後的時刻…
應該是有人救了他。
當時那一劍雖然傷到了她,但不可能讓她喪失行動能力。
應該是有人攔住了她,甚至…逼退了她。
圈內…
居然還藏著這麼強大的存在嗎?
牧清寒的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心中滿是疑惑。
那人既然出手救了他,總該有所圖謀,可為什麼到現在都沒露麵?
他試著梳理其中的關節:救他,大概率是因為自己有利用的價值。
可既然用得到,又為何遲遲不現身?
難道是在等什麼?
牧清寒的目光沉了沉,是…自己還不夠強嗎?
強到足以成為對方計劃裡,真正能派上用場的棋子。
嘖…
他盯著天花板上交錯的木紋,眸子微微一凝。
不管那人是誰,不管目的為何,唯有變得更強,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
“呼~還是有點燙呢。”
門外傳來塗山雅雅輕緩的聲音,伴隨著瓷碗碰撞的細碎聲響。
她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腳步放得極慢地走了進來。
碗裡的白粥熬得軟糯綿密,還撒了些切碎的瘦肉末,是她特意加的。
知道牧清寒傷後虛弱,需要補養,卻又不敢放太多肉,怕他許久未進食的腸胃消化不了。
她走到床邊輕輕坐下,小心翼翼地扶起牧清寒,另一隻手快速墊了個軟枕在他背後,讓他能舒服地靠在床靠上。
做完這一切,她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溫熱的粥,先是低頭對著勺子輕輕吹了幾口氣,見熱氣依舊嫋嫋,乾脆將勺子湊到自己唇邊,用舌尖輕輕碰了一下。
溫度剛好,不燙嘴了。
塗山雅雅抬起頭,自然地把勺子遞到牧清寒嘴邊,還下意識地軟著聲音哄道。
“啊…”
話音剛落,她就對上了牧清寒那雙帶著幾分古怪的眼睛。
少年的目光落在她剛碰過勺子的唇上,眼神裡沒有反感,隻有一絲詫異。
塗山雅雅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居然用嘴試了溫度!
臉頰瞬間像被火燎了一樣,從耳根紅到了下頜,她心裡慌慌的,下意識就想把勺子收回來。
可還沒等她動作,就見牧清寒微微張開了嘴,配合地湊近了勺子。
塗山雅雅愣住了,心跳驟然加快,像有隻小鹿在胸腔裡亂撞,連指尖都微微發燙。
她強壓著心頭的慌亂,輕輕將粥送進他嘴裡,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等牧清寒慢慢咽下粥,她才故作鎮定地問道,聲音卻帶著點顫抖。
“味…味道怎麼樣?”
“還…可以。”
牧清寒的聲音依舊很輕,目光卻不自覺地又瞥了眼她泛著淡淡光澤的紅唇,隨即迅速移開視線,微微低下了頭。
耳尖悄悄泛起了一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