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灑窗欞
在床榻上灑下細碎金芒。
牧清寒立於床前，目光落在榻上酣睡的少女身上，唇角不自覺漾開一抹淺淡笑意。（睡毛線啊！）
塗山雅雅的青絲散在枕間，幾縷調皮地貼在泛紅的頰邊，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闔，呼吸間胸脯微微上浮。
昨夜燭火搖曳到三更，少女攥著他的衣袖不肯鬆手，從塗山的桃花說到西域的黃沙，絮絮叨叨間滿是依賴。
“清寒，你這次去做什麼？”
“清寒，你會不會遇到危險？”
“大冰塊，你還會不會回來找我？”
“牧清寒，你以後…會不會娶我？”
她睜著水潤的眸子，眼底藏著不安，卻依舊裝出大大咧咧的模樣。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她才抵不住困意，頭靠在他肩頭沉沉睡去，連夢裡都在呢喃。
“不許走…”
牧清寒嘗試著輕輕抽回被攥緊的手，指腹觸到少女溫熱的掌心，那力道卻驟然收緊，像是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
下一秒，塗山雅雅忽然翻身，手臂猛地一拽，將他整個人拉向床榻。
她手腳並用纏上來，像隻黏人的小貓，把他的腦袋牢牢按在自己胸前。
柔軟的布料裹著溫熱的氣息，瞬間將他籠罩。
“唔……不要走……”
少女的夢囈聽起來很是委屈，下巴輕輕蹭著他的發頂。
牧清寒隻覺臉頰被柔軟擠壓，溫熱從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頸，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他僵著身子不動，怕驚擾了懷中的人。
直到感受到懷中人的呼吸漸漸平穩，才緩緩抬起頭。
指尖凝聚起一縷柔和的法力，輕輕點在塗山雅雅的手腕處。
淡藍色的光暈順著脈絡流轉，少女眉頭舒展，攥著他衣角的手漸漸鬆開，睡得愈發安穩。
牧清寒小心地從她懷中起身，指尖劃過她挺翹的鼻尖，又無奈地掐了掐她泛著嬰兒肥的臉頰。
真是的…如此粘人…
俯身時，他的唇輕輕落在少女光潔的額頭，帶著幾分不舍。
轉身的瞬間，他收斂了所有情緒，眼底隻剩堅定。
他怕看見雅雅醒來時委屈的眼神，那或許會讓他動搖。
牆角處，長劍斜倚在花架上，劍柄纏著的紅繩格外醒目。
牧清寒伸手握住劍柄，他低頭看著繩結，唇角再次揚起一抹淺笑。
等我。
他又看了眼熟睡的雅雅，下一刻，少年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房間裡。
隻留下床榻上依舊酣睡的少女，和空氣中殘留的、屬於他的氣息。
窗外，朝陽正緩緩升起，照亮前方的道路。
塗山之外
牧清寒足尖輕點劍身，衣袂在疾風中獵獵作響。
下方林海如碧浪翻湧，參天古木飛速向後倒退，斑駁樹影在他白衣上轉瞬即逝。
他垂眸思索，法力在周身縈繞。
道院各層的細則還需增補，獎勵機製應以法寶與功法典籍並重，至於道盟那些暗中阻撓的勢力……額！
一道恐怖的氣息轉瞬即逝，緊接著思緒驟然被一聲巨響截斷。
“轟！”
金光如驚雷乍現，刺得人睜不開眼。
牧清寒隻覺一股恐怖氣浪迎麵襲來，腳下劍身劇烈震顫。
他下意識凝起法力穩住身形，卻見前方地麵轟然開裂，數百米長的巨縫深不見底，斷裂的樹根與碎石如暴雨般飛濺。
餘波掃過，他鬢邊發絲被震得淩亂，白衣下擺撕裂開幾道細口。
還未等他反應，四麵忽然升起金色光幕，光幕上流轉著繁複的符文，瞬間織成密不透風的囚籠，將他困在中央。
禁製散發的威壓如泰山壓頂，讓他胸口發悶，連呼吸都變得滯澀。
牧清寒瞳孔驟縮，這一擊的威力，若不是對方刻意留手，他此刻早已屍骨無存！
他毫不停歇，足尖猛踏劍身，爆發出耀眼青光，朝著光幕最弱的角落疾馳而去。
可劍尖剛觸碰到光幕，便被一股無形之力彈回，光幕亮起，反震的力道讓他手臂發麻。
他眸子一凝，禁製很強，短時間內他走不了。
“嗬…”
清冷的笑聲從身後傳來，牧清寒緩緩轉身，抬頭望去。
天空之上，一道金色身影懸空而坐。
那人單手托腮，狹長的眼眸半眯著，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好強。
這是牧清寒的第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