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府大廳
白衣少年緩步踏入大門,身後的人群跟著湧入其中。
“清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牧神氣目光如炬地掃過弟弟全身,見那熟悉的麵容上沒有半點傷痕,緊蹙的眉頭才緩緩舒展。
“乖兒砸!可算把你盼回來了!”
牧老爹臉上滿是急切,三步並作兩步湊上前,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牧清寒肩上,“有沒有不開眼的妖怪欺負你?誰敢欺負你,老爹就搖人跟他拚了!”
“彆老說這些嚇人的。”
牧老媽輕輕撥開丈夫,素白的手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兒子的臉頰,眼底滿是心疼。
“清寒,你傷好透了嗎?一直看不見你,娘這幾天都睡不著了。”
圍上來的牧家子弟也七嘴八舌地搭話,有的攥著他的手腕想探氣息,有的捧著剛溫好的參湯遞到跟前。
“清寒,你身體有沒有難受的地方?這湯你先喝著補一補啊。”
“我這裡有大補丹,清寒你要不要吃一顆?”
“你踏馬那不是補腎的嗎?給我一邊去。清寒清寒,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在外麵肯定受苦了,廚房還做著你最愛吃的排骨呢!”
牧清寒坐在眾人中間,聽著耳邊嘰嘰喳喳的關切,眉梢輕輕蹙了蹙。
但目光掃過親人眼底真切的擔憂,那點不耐又悄悄散去。
他抬手接過參湯,輕聲開口:“讓大家擔心了,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話音落時,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周身悄然散出一縷極淡的氣息。
那氣息初時像春日微風,柔和得讓人察覺不到。
可下一秒,一股磅礴的威壓驟然席卷整個大廳。
燈的光暈猛地一顫,桌上的茶盞發出細微的“哢嗒”聲,連窗外的風聲都似被瞬間掐斷。
廳內的喧鬨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眼神裡寫滿了震驚。
“妖…妖皇境?”
牧神氣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在這縷氣息前感到了源自靈魂的壓製,仿佛麵對的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翻手就能覆雲的天地偉力。
牧老爹舉著的手停在半空,臉上的急切徹底被呆滯取代。
“小清寒他…他怎麼就…忽然突破到妖皇了?”
要知道,整個人族從未有人能到這一步。
因為人族雖然有至強者能通過法寶,擁有堪比妖皇的戰力,但是無法調動天地之力。
沒有天地之力的情況下,在各妖皇的地盤便很難取勝。
而此刻,牧清寒卻確確實實地進入了那個境界,這是史無前例的。
他們…見證了曆史!
“現在的清寒,即使是手拿王權劍的王權守拙,恐怕…也不是對手了吧?”
族裡最年長的二爺爺捋著花白的胡須,聲音裡滿是激動。
“王權家當了這麼多年的第一家族,如今…我們牧家…”
“哈哈哈——我們牧家之後怕是…能在王權家之上啊…”
四叔也反應過來,猛地一拍大腿,爽朗的笑聲震得房梁上的灰塵都簌簌落下。
“小清寒雖不喜爭搶,但有這妖皇境的實力在,以後…咱牧家,誰人能擋?!”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眼底的擔憂徹底變成了狂喜,連空氣都仿佛染上了喜慶的味道。
隻有牧清寒端著參湯,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
牧清寒指尖捏著白瓷湯勺,輕輕舀起一勺參湯送入口中。
濃鬱的參香在舌尖散開,可下一秒,他便微微蹙了眉。
湯底的鹽味稍重,壓過了食材本身的鮮醇,遠不及記憶裡那碗溫熱的湯。
下意識間,雅雅端著青瓷碗站在他麵前的模樣突然浮現在腦海。
少女眉眼彎彎,指尖還沾著水漬,笑著說“這是新熬的肉羹,你嘗嘗”。
那碗湯的味道,似乎還留在唇齒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