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幕裡忽然撞進一片暖黃的光,塗山雅雅趴在牧清寒背上,鼻尖動了動,睜圓了眼睛。
“咦?怎麼這裡忽然冒出這麼多房子?都掛著紅燈籠呢,好漂亮啊……”
連片的青瓦白牆在雪地裡鋪展開,簷角下掛滿了通紅的燈籠。
燈穗在風裡輕輕晃,暖光透過燈罩灑在積雪上,連冰冷的雪都染了幾分暖意。
她摟著牧清寒脖子的手臂緊了緊,身上披著的外袍還帶著他的體溫。
領口蹭過臉頰,滿是清淡的墨香與雪後的鬆香,讓她忍不住往他背上又貼了貼。
心裡暖融融的,她滿足地輕輕晃了晃狐耳。
牧清寒卻皺起了眉,腳步頓在原地。
他望著牧府門前張燈結彩的模樣。
不僅大門掛了燈籠,連院牆根下都擺上了兩排燭台,門楣上還貼著嶄新的紅綢。
這陣仗,哪裡是“稍微準備”,簡直像是要辦喜事!
他扯了扯嘴角,心裡滿是疑惑。
爹和娘這是…鬨哪出?
“咦?這上麵還有字呢。”
塗山雅雅忽然伸手指向前方的朱漆大門,因為離得遠,她微微眯起眼睛,鼻尖湊到牧清寒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念。
“牧…府…”
話音剛落,她猛地反應過來,狐耳“唰”地豎了起來,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哦…這裡是牧府…牧府,牧府!”
“你、你把我帶回你家了?!”
“嗯。”
牧清寒側頭瞥了眼背上炸毛的少女,語氣平靜,“怎麼了嗎?”
“那、那你爹娘在家嗎?”
塗山雅雅的聲音瞬間弱了下去,剛才的雀躍消失得無影無蹤,手指緊張地攥著他的衣料。
“在呢,一早就在忙了。”
“啊啊啊啊——!”
塗山雅雅突然尖叫起來,雙手用力推著牧清寒的肩膀,語氣裡滿是慌亂。
“牧冰塊,我們走!快走吧,求求你了…”
牧清寒挑了挑眉,故意放慢腳步。
“哦?為什麼要走?”
塗山雅雅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聲音細小,帶著點委屈。
“我…我害怕嘛…第一次見你爹娘…”
塗山雅雅把臉埋得更深,聲音悶在牧清寒頸窩裡,帶著點水汽,連說話都發顫。
“這有什麼好怕的?”
牧清寒停下腳步,側過頭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語氣裡滿是安撫。
“你先前不是還說,咱倆的事情公之於眾是遲早的事,躲不過去嗎?”
“那不一樣!”
塗山雅雅猛地抬起頭,鼻尖皺成一團,數著自己的“罪狀”。
“可是我今天都沒畫眉點唇,臉上連點脂粉都沒有。”
“昨夜沒睡好,眼下還有黑眼圈…”
“而且、而且我早上牙刷得不乾淨,剛才路上吃了糖糕也沒漱口,昨天洗澡的時候後背沒仔細搓,還有…”
“行啦行啦,你個笨蛋。”
牧清寒無奈地笑著打斷她,伸手捏了捏她發燙的臉頰,聲音放得又柔又輕。
“你很好,不用這些也很美,身上香香的,乾淨得很,早就讓我著迷了。”
“我的爹娘不是那種挑剔的人,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可是…萬一他們不喜歡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