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不自覺地彎起,順著塗山容容的話應道。
“那就叨擾容容小姐了。”
其實即便沒有這句挽留,他本就打算在塗山待上一晚。
若是此刻轉身就走,那小家夥眼底的光怕是會瞬間暗下去,指不定要躲在房間裡失落好一陣子。
晚膳過後,暮色漸濃,塗山的燈籠一盞盞亮起,暖黃的光映在石板路上。
牧清寒與塗山雅雅並肩走上小拱橋,橋下的河水泛著粼粼波光,成群的黑色鯉魚正擺著長長的尾巴遊過,鱗片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倒有幾分好看。
“這些魚看著倒是精神。”
牧清寒隨口說道。
塗山雅雅聞言,下巴微微揚起,帶著幾分小得意。
“那是自然,這可是我特意選的品種,養來做菜最是鮮嫩。”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就是普普通通的食用鯉魚,不是什麼稀罕品種,你彆多想。”
牧清寒笑著點頭,目光卻忽然被水中一抹亮眼的金色吸引。
那抹金色在成片的黑鯉中格外顯眼,像是落在墨色綢緞上的碎金。
他定睛看去,竟是一條通體金黃的鯉魚,長長的尾鰭在水中輕輕晃悠,每一次擺動都帶著優雅的弧度。
金色的鱗片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仿佛渾身都裹著一層陽光。
“那是……”
他指了指水中的金鯉。
塗山雅雅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眼神瞬間軟了下來,語氣也放輕了些。
“哦,那是最早一批鯉魚的後代。”
她歪著頭想了想,又有些不確定地補充,“具體是哪一代,我記不清了,反正傳了好多代了。”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它出生時就是金色的,和其他黑鯉一點都不一樣,我就把它單獨留了下來,沒舍得放進後廚。”
牧清寒指尖輕輕拂過橋欄,微光將他的側臉映得格外柔和。
他看著水中悠然擺尾的金鯉,聲音溫和。
“嗯,老一輩人常說,黃金錦鯉能帶來吉祥。”
“留著它也好,說不定哪天就能給你帶來好運。”
“唔…好運嗎?”
塗山雅雅垂眸盯著水麵,金鯉的影子在她眼底輕輕晃動,她小聲應著,“應該吧…”
同時,她的身體不自覺地向牧清寒靠近了些。
微風卷起她鬢邊的碎發,帶著淡淡的梨花香。
下一秒,塗山雅雅輕輕伸出手臂,輕輕地摟住了牧清寒的胳膊,臉頰微微側過,柔軟的發絲蹭過他的衣袖,帶著少女獨有的溫熱。
她沒有抬頭,隻是將下巴輕輕抵在他的胳膊上,聲音細若蚊蚋,像是在對自己低語,又像是在訴說心底的秘密。
“其實…已經有好運了。”
水中的金鯉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緩緩遊到兩人身影下方,金色的鱗片在月光下閃著微光。
塗山雅雅的指尖輕輕攥住牧清寒的衣袖,眼底漾開柔軟的笑意。
這份好運,哪裡需要等什麼“哪天”。
明明…就是此刻。
能讓她毫無顧忌地靠近他、擁抱他,便是此生最珍貴的幸運了。
牧清寒…
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