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瞬的呆愣,身形已瞬間消失,悄無聲息地落在坑洞邊緣。
他垂眸往下望去,昏暗中隱約可見洞窟縱深百米,底部空間竟比地麵裂痕寬闊數倍,像是被刻意開鑿出的隱秘天地。
斑駁的岩壁間,幾處殘存的廊柱半掩在陰影裡,柱身刻著模糊的雲紋。
雖已風化剝落,仍能辨出似乎是某種建築遺存。
更遠處立著十幾尊石像,皆作甲胄武士模樣,手持殘破的刀盾,石像麵部輪廓冷峻,眼窩深陷如淵。
即便蒙著層薄灰,那股鎮守此地的肅殺之氣仍穿透昏沉,撲麵而來。
指腹輕撚,一絲法力如遊絲般探入洞窟,觸及的唯有岩壁與石像。
洞內竟無半分活物氣息。
牧清寒目光驟然一凝,瞳孔裡映出洞窟深處的幽暗,沒有半分猶豫,足尖在坑洞邊緣輕輕一點,身形墜入坑洞。
雙腳觸地的刹那,一聲極輕的“哢嗒”聲從足底傳開,像是觸動了某種古老的機關。
下一秒,洞窟兩側岩壁上嵌著的青銅火把竟次第亮起,橙紅色的火焰從燈芯竄起,驅散了濃稠的黑暗。
火光搖曳間,洞內景象愈發清晰。
青灰色的地麵平整如鏡,唯有零星幾點碎石,不見半分積年塵埃,顯然是常有人打理。
空氣中彌漫著一縷若有似無的檀木香。
不是那種市井間常見的廉價香屑,而是帶著沉水氣息的上等檀香。
混著岩壁的潮濕氣息,在鼻間縈繞不散。
倒讓這肅殺的洞窟多了幾分莫名的莊嚴。
他抬手拂過身旁一尊武士石像的甲胄,再抬眼時,目光已越過那些殘破的廊柱,落在洞窟最深處那道石門上。
門上刻著的古文雖已模糊,卻隱隱透著股與周遭氣息截然不同的厚重感。
他上前半步,指尖輕觸門板。
石麵上沒有任何鎖孔或凹槽,唯有一道若隱若現的暗紋沿著門軸蜿蜒,顯然是被某種機關牢牢鎖住,尋常手段根本無法開啟。
沉吟間,他左手負於身後,右手食、中二指並起,指尖凝出一縷劍氣。
隻聽“嗆啷”一聲清鳴,腰間長劍驟然出鞘,劍身直斬石門。
一聲輕響。
那看似厚重的石門竟如薄紙般被攔腰截斷。
緊接著又是兩道交叉的劍光閃過,整扇石門瞬間被切割成四瓣,重重落在地上,揚起一陣細碎的石屑。
石屑尚未散儘,一股帶著涼意的風便從門後湧來,風中除了洞窟深處特有的潮濕氣息,還夾雜著一縷極淡的、像是孩童嬉笑的聲音。
“嘿嘿嘿…”
“哈哈哈…”
“歡迎皇子…”
那笑聲輕飄飄的,似有若無,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就貼在耳畔。
有點詭異…
牧清寒微微皺眉。
周身驟然泛起法力波動,如漣漪般向四周擴散,瞬間便蔓延至數萬米開外。
這方洞窟的每一寸岩壁、每一處暗角都被他的感知籠罩。
岩縫裡的蟲豸、石縫中的苔蘚,甚至地底深處的水流聲都清晰可辨。
可除了這些以及數裡外的那隻土狗,依舊沒有什麼活物…
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