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牧清寒!”
“這才是我要的戰鬥!”
武癡狂笑,手中長槍高速旋轉,竟在身前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銀圈,槍尖劃破空氣的銳嘯刺得人耳膜發顫。
牧清寒瞳孔驟縮,那雙能洞悉能量流轉的眼眸裡,武癡體內的能量正如同奔湧的江河,從心臟急灌四肢百骸。
就在那銀圈驟然崩散、長槍裹挾著破空之聲刺向自己心口的刹那,他足尖在地麵輕輕一點,身形如柳絮般向後飄出三尺,堪堪避開這致命一擊。
下一刻,牧清寒足尖猛地蹬地,地麵裂開數道細紋。
他借勢騰空而起,身影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殘影,手中長劍寒光一閃,直斬武癡後心。
武癡反應極快,幾乎在他起跳的瞬間便旋身跟上,長槍橫掃而出,帶著呼嘯的勁風砸向那道殘影。
可槍杆穿過殘影的刹那,他便知中計。
“叮!”
利劍已抵至脖頸,冰冷的劍刃貼著皮膚,讓武癡的笑聲戛然而止。
可他非但沒有驚慌,反而咧嘴露出一抹狂熱的笑,手腕猛然翻轉,槍杆如靈蛇般向上一挑,精準地撞在劍脊上。
“噗呲!”
沉悶的穿刺聲響起,長槍竟穿透了牧清寒的腹部,猩紅的鮮血順著槍杆滴落,將地麵染出點點殷紅。
武癡手臂發力,將他高高挑在半空,眼中滿是得意。
“看來…是我贏了。”
“牧清寒,你以為看到的破綻,不過是我故意給你看到的誘餌。”
然而話音未落,槍尖上的“牧清寒”突然化作一縷青煙飄散,竟依舊是殘影!
武癡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回頭,隻見一道寒光正朝著自己持槍的手臂斬去。
“噗!”
鮮血飛濺,整條右臂連同長槍掉落在地,武癡卻沒有慘叫,反而捂著傷口蹲下身,仰頭發出震耳欲聾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眼神熾熱地盯著牧清寒,仿佛看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藏。
“好,好啊!牧清寒,你真是給我太多驚喜了!”
“加入我們吧,隻要你加入,大人不僅會將你培養成世間最強的劍客,還能讓你擁有無窮無儘的壽命,真正實現生命層次的飛躍!”
“無儘的壽命…”
牧清寒低頭看著自己方才被刺穿的腹部——那裡早已不見傷口,隻有衣料上的血跡證明方才的凶險。
好幾次,他差點便死了。
他緩緩開口,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對!就是無窮無儘的壽命!”
武癡以為他動了心,語氣更加急切,眼中閃爍著向往的光芒。
“有了無儘的時間,你可以慢慢成長,一點點打磨你的劍技,再也不用怕歲月流逝、武道停滯。”
“到時候你我每日對練,一同朝著武道極致衝刺,這樣的日子,難道不快哉?”
他微微抬手,手臂瞬間恢複,長槍飛舞,回到他的手中。
牧清寒抬眼看向武癡,目光掠過他眼中那近乎瘋狂的執念,緩緩問道。
“那之後呢?”
“等我達到了武道極致,擁有了無儘壽命,又該乾什麼?”
“之後?之後便…便…”
武癡猛地愣住,喉嚨裡的話像被什麼堵住,再也說不下去。
他抬手按在額角,之後該乾什麼?
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
幾千年了,他的世界裡隻有“打磨武道”四個字。
睜眼是練槍,閉眼是悟招,滿心滿眼都想著衝破那層看不見的壁壘,抵達傳說中的武道極致。
可那極致究竟是什麼模樣?
抵達之後又該走向何方?
他從未琢磨過,就像趕路的人隻顧著往前跑,卻忘了問終點之外還有什麼。
“為什麼要達到武道的極致?”
牧清寒的聲音再次響起,清淡得像山間的風,卻字字戳在武癡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