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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再快一點!”
牧清寒心中萬分焦急,家人生死未卜,他在武癡那耽擱太長時間了。
他強壓下顫抖的指尖。
自己的朋友們已經成長起來,如果沒有頂級圈外生物的絞殺,人族麵對那些圈外生物,應當還能支撐,不會轉瞬崩盤。
可“支撐”二字背後,是多少斷壁殘垣、多少白骨露野?
他不敢深想,隻能爆發體內法力,隻求能快一點,再快一點回到家人身邊。
“轟!”
就在這時,大地突然發出沉悶的轟鳴,像是有巨獸在地下蘇醒。
牧清寒的瞳孔驟然收縮,渾身汗毛倒豎。
他幾乎是憑著本能側身急閃,法力在身側凝聚成金色屏障。
下一秒,一隻巨掌轟然破土而出,五指狠狠砸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
堅硬的地麵瞬間被砸出深達數十米的大坑,碎石裹挾著塵土衝天而起,遮天蔽日。
“哈哈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從地底傳來,震得空氣都在嗡嗡作響。
巨掌撐著坑沿,泥土簌簌落下,一個龐然身軀緩緩從地下升起。
暗褐色的鱗片在昏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原本該是軀乾的位置蠕動著粘稠的黑霧。
四條粗壯的肢體憑空長出,每挪動一步都讓大地顫抖不已。
最駭人的是他的頭部——沒有五官,隻有一隻占據了半個頭顱的猩紅豎瞳,瞳仁裡翻湧著嗜血的紅光,死死鎖定著牧清寒。
“看來我是最幸運的啊!”
“竟然能在這裡截到你……嗯?不對!”
他的豎瞳驟然收縮,軀乾劇烈晃動了一下。
“你身上……怎麼會有武癡的氣息?
“你,竟然能從他手裡活著逃掉?”
牧清寒站在數十丈外,脊背繃得筆直。
他仰頭望著那近百米高的巨物,對方的陰影像一堵厚重的牆,將天空都遮去了大半。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猛然襲來,這家夥…居然也是大妖皇巔峰!
他甚至能聞到對方鱗片上散發出的、類似腐土與血腥混合的惡臭。
握著劍柄的手,指節已經泛白。
可惡…
“算了算了,蟲子罷了。”
痛禍猩紅的豎瞳裡閃過一絲不耐,鱗片微微震顫。
“雖然不知道武癡那家夥為什麼不殺你,但——”
話音未落,他身前的空氣突然劇烈扭曲,濃稠如血的紅光從鱗片縫隙中噴薄而出。
瞬間化作牢籠般的光罩,將牧清寒周身數萬米的空間完全鎖死。
那紅光帶著蝕骨的灼熱,牧清寒剛想運轉法力後撤,腳踝卻像被無形的鎖鏈纏住,每一寸肌肉都在紅光的壓迫下發出酸痛的呻吟。
這才是大妖皇真正的實力!
牧清寒的心沉到了穀底。
先前與武癡纏鬥時,他至少還能尋到喘息之機,可此刻麵對痛禍,他竟連挪動半分都做不到。
死亡的陰影如潮水般湧來,他下意識想彙聚法力抵擋。
可渾身法力卻像遇到烈陽的冰雪,瞬間被光罩中狂暴的能量撕裂,經脈裡傳來陣陣撕裂般的劇痛。
嗡——
刺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一柄巨大的鐮刀憑空出現在痛禍掌心,鐮刃上纏繞著黑霧與血光,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鐮刀揮落的瞬間,空氣被割出刺耳的尖嘯,直取牧清寒的脖頸。
他眼睜睜看著鐮刃在視野中放大,卻連眨眼的力氣都快失去。
這就是大妖皇巔峰的恐怖,強大到極致的力量。
就在鐮刃即將觸碰到牧清寒咽喉的刹那,一道銀芒如流星般從天而降!
“鐺——!”
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聲炸開,長槍槍尖精準地撞上鐮刀刀刃,狂暴的力量順著兩柄兵器蔓延開來,地麵瞬間裂開數道深溝。
那柄長槍竟直接將痛禍的巨鐮彈飛出去,槍杆順勢砸在痛禍身前的地麵上,轟然炸開萬鈞雷霆!
雷光如紫蛇狂舞,將血紅色的光罩撕開一道缺口,痛禍被震得連連後退三步,猩紅的豎瞳死死盯著突然出現的身影,聲音裡滿是不解與憤怒。
“武癡!你瘋了?你找死不成?!”
武癡立於雷光之中,身軀被雷霆映照得明暗交錯,他握著銀槍的手穩如磐石,隻是微微轉動槍杆。
“你…”
“轟——!”
牧清寒剛想開口,一道雷霆瞬間擦著他的臉爆射而出,身後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滾。下次見麵,必殺你!”
牧清寒張了張嘴,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兩個字。
“謝謝。”
不再耽擱,牧清寒連忙離開。
剛飛出百米,身後就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夾雜著痛禍暴怒的嘶吼。
“武癡!你要叛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