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外
血池邊緣泛著令人作嘔的紅光，池麵漂浮著各種生靈的殘渣。
有些看起來還很新鮮，有些則隻剩下骨渣。
每隔數息便咕嘟冒出一串帶著腥氣的氣泡。
情欲立在池邊，指尖纏繞的縷縷紫霧隨她的怒意微微震顫。
她目光怨毒，死死鎖在對麵兩人身上。
武癡垂著眼，右手握著槍柄，一言不發。
他身旁的痛禍全身都是傷口，手臂和腿上布滿深淺不一的傷疤。
有的還在滲著血絲，可他臉上卻掛著近乎癲狂的笑意。
舌尖時不時舔過唇角，像是在回味傷口帶來的快感。
“你們兩個是廢物嗎？”
情欲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血池邊的死寂，紫霧在她周身翻湧得更急。
“不過是個剛突破妖皇境的小蟲子，你們兩個，竟沒能殺了他？”
她向前踏出一步，腳下血漬綻開。
“大人被那猴子打成重傷，才換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而你們，卻辜負了他的信任，讓那小蟲子活著逃了出去！”
情欲抬手，掌心凝聚出一枚紫黑色的氣團，氣團周圍的空氣都被灼燒得扭曲。
“等到大人恢複傷勢，那個小蟲子說不定已經變成了不小的威脅了！”
“到時候他壞了最終計劃，你們兩個——擔待得起嗎？”
“閉嘴吧情欲。”
痛禍終於收起了笑意，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嘲弄。
他抬手撓了撓胳膊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疤，血珠順著指縫滴落在血池中。
“真把我們當傻子耍？”
“不就是你差點被大人活活打死，心裡憋著氣沒處撒，拿我們當出氣筒嗎？扯那麼多乾什麼？”
他向前湊了兩步，臉上又浮現出病態的興奮。
“你要是真這麼厲害，怎麼不自己去殺？躲在這兒逞口舌之快，算什麼本事？”
武癡手臂輕輕顫了顫，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痛禍的傷口，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瘋子，你是想死嗎？”
情欲的怒意徹底爆發，掌心的紫黑氣團猛地向痛禍射去，沿途的空氣被撕裂，發出刺耳的尖嘯。
“哈哈哈！”
痛禍非但不躲，反而張開雙臂，任由那道氣勁狠狠砸在自己胸口。
紫霧炸開的瞬間，他的皮膚被撕裂，胸口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可他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甚至發出滿足的喟歎。
“這點力道，跟給我按摩差不多！”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裡滿是挑釁。
“我們誰也殺不了誰。不過嘛——”
痛禍故意拖長了語調，目光掃過情欲微微發白的臉。
“我享受痛苦，越痛越清醒。而你，情欲，你最恐懼的就是疼痛，大人那一掌，你現在還記憶猶新吧？”
情欲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握著氣團的手微微顫抖。
她死死瞪了痛禍一眼，又瞥了眼始終沉默的武癡，最終冷哼一聲。
“跟你們兩個廢物多說無益。”
話音未落，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紫影，瞬間消失在血池儘頭的黑暗中，隻留下一縷淡淡的腥氣。
痛禍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嗤笑一聲，隨後轉身緩緩走到武癡身旁。
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武癡的肩膀，動作竟難得的溫和。
武癡終於微微抬頭，眼底帶著一絲疑惑，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