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龍穿過熟悉的秦府廊道,越往前府走,空氣中的喧囂聲就越發清晰。鑼鼓聲、歡笑聲、交談聲混雜在一起,勾勒出一幅賓主儘歡的熱鬨景象。這與他所在的後山小院的冷清寂寥,形成了鮮明對比。
沿途遇到的秦家仆人紛紛避讓,投向他的目光複雜難明——有好奇,有憐憫,更有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秦龍麵色平靜,仿佛這些目光都與他無關,隻有微微加快的腳步,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宗祠大殿位於秦府中心,是秦家最為莊嚴肅穆的建築。此刻大殿門前張燈結彩,兩排秦家弟子整齊列隊,神情恭敬。幾位長老站在殿門前,麵帶笑容地迎接貴客。
秦龍的出現,讓這和諧的畫麵出現了一絲不協調。
“喲,這不是我們秦家大天才嗎?怎麼,也來迎接貴客?”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秦虎帶著幾個跟班大步走來,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
秦龍沒有理會,徑直向殿門走去。
秦虎卻不依不饒,一個箭步攔在他麵前:“站住!宗祠大殿也是你能隨便進的地方?今天可是迎接柳家大長老的重要場合,你一個後山的廢物,彆進去丟人現眼!”
這話聲音不小,引得周圍不少人側目。幾位長老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眉頭微皺,但沒有人出麵製止。
秦龍停下腳步,平靜地看向秦虎:“家主族長)有令,所有嫡係子弟必須到場。怎麼,你要違抗族長命令?”
秦虎被問得一噎,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沒想到秦龍會拿家主命令來壓他。
“哼,進去也是自取其辱!”秦虎冷哼一聲,讓開了道路,但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我倒要看看,待會柳家提起婚約的時候,你還能不能這麼鎮定!”
秦龍沒有回應,整了整衣衫,邁步走向大殿。在跨過高高的門檻時,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
大殿內燈火通明,莊嚴肅穆。正中央供奉著秦家曆代先祖的靈位,香煙繚繞。兩側已經坐滿了秦家的核心成員和優秀子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客座上的幾位柳家來人身上。
秦龍的進入引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許多人都沒想到他會真的前來,畢竟這場合對他而言無異於公開處刑。
“他怎麼來了?”
“臉皮真厚啊,要是我早就躲起來了!”
“等著看好戲吧,柳家這次來肯定是為了退婚...”
竊竊私語聲如蚊蠅般嗡嗡作響,一道道目光如針般刺在秦龍身上。他麵不改色,徑直走向大殿角落一個不起眼的位置——那裡通常是給家族邊緣人物準備的。
就在他即將落座時,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龍兒,來這裡坐。”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聲音來源。說話的是秦家三長老秦隱,一個平日裡深居簡出、很少過問家族事務的老人。他是秦嘯天的叔叔,也是家族中少數還對秦龍保持善意的長老之一。
秦龍也愣了一下,隨即向三長老行了一禮,走向他身旁的空位。這個位置相當靠前,僅次於家主和幾位核心長老,明顯是重要人物才能坐的地方。
這一舉動引起了不小的震動。秦虎等人更是麵露嫉恨,顯然沒想到秦龍在這種場合還能得到如此禮遇。
“三長老...”秦龍低聲道,語氣中帶著感激。
秦隱微微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老人滿頭銀發,麵容慈祥,但那雙眼睛卻銳利如鷹,仿佛能看透人心。他低聲對秦龍說:“無論發生什麼,記住,你體內流淌著秦家最純正的血脈。龍困淺灘,終有騰飛之日。”
秦龍心中一震,鄭重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鐘聲響起,全場肅靜。族長秦震山秦虎之父)與柳家大長老柳洪並肩走入大殿,兩人談笑風生,氣氛融洽。
秦龍的目光落在柳洪身上。那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須發皆白,眼神銳利,周身散發著強大的氣息,顯然修為深不可測。他身後跟著幾位柳家精英,個個氣度不凡。
然而,秦龍的注意力很快被柳擎洪身旁的一位青年吸引。那人約莫十八九歲,麵容俊朗,眼神倨傲,腰間佩劍上鑲嵌著珍貴的靈石,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那是柳家年輕一代的青年佼佼者,柳風,柳清雪的堂兄。”秦隱低聲為秦龍介紹,“據說已經達到相當龍血境八重巔峰,是流雲宗內門弟子。”
龍血境八重!秦龍心中暗驚。這等實力,在秦家年輕一代中絕對是頂尖存在,難怪如此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