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血丹?”
秦虎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愣,似乎覺得有些耳熟,隨即,仿佛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響,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臉上露出了極度震驚與難以置信的神色!他身為族長之子,自幼耳濡目染,見識遠非普通子弟可比,自然曾在某些古老的典籍或是長輩的嚴厲告誡中,聽說過這種丹藥的凶名!
這是一種極為偏門、霸道,且被各大勢力明令禁止的禁藥!品階高達黃階極品,甚至因其效果的詭異與強大,隱隱觸摸到了玄階的門檻。其功效簡單、直接,卻恐怖得令人心顫——它能在極短時間內,以摧枯拉朽之勢,強行激發、燃燒服用者全身潛藏乃至本源的氣血,使其修為在短時間內瞬間暴漲一重境界!
龍血境八重服用,可短暫擁有龍血境九重的磅礴力量!而若是龍血境九重的武者服用,甚至能借此觸摸到那遙不可及的龍骨境的門檻!
這對於那些卡在瓶頸多年尋求突破,或是麵臨絕境、生死一線的武者而言,無疑是逆轉乾坤、絕地翻盤的最終底牌,誘惑力巨大。
然而,天道守恒,陰陽相濟,獲得如此逆天力量的代價,同樣巨大得令人難以承受,甚至可以說是殘酷!
首先,藥效過後,反噬立至!服用者會陷入極度的虛弱期,渾身氣血兩虧,如同被抽乾了精髓,修為大幅度倒退,直接跌落當前境界都是輕的。嚴重者,甚至會損傷修煉根基,導致經脈萎縮,氣血衰敗,終身再難寸進,徹底淪為廢人!
其次,此丹煉製時融入了數種性情極其狂暴的高階妖獸精血,並輔以多種虎狼之藥,藥性猛烈霸道至極。服用過程中,不僅要承受經脈如同被岩漿灼燒、被萬千毒蟻瘋狂啃噬般的恐怖劇痛,更要時刻抵禦那狂暴能量對心智的侵蝕。心智不堅、意誌薄弱者,甚至可能在力量暴漲的極致誘惑與肉身崩潰的劇烈痛苦雙重衝擊下,直接精神崩潰,神識湮滅,淪為隻知殺戮、毫無理智的人形凶獸!
正因如此可怕且不可逆的副作用,“暴血丹”在各大宗門、家族乃至帝國律法中,都被明令禁止使用、流通與煉製,被視為邪道丹藥,一旦發現有人私自觸碰,必將受到極其嚴厲的懲處,絕不姑息!
秦虎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威嚴正派、執掌家族法度的父親手中,竟然會藏有這等禁忌之物!而且,看眼前這情形,分明是準備在決賽前夕,將這枚足以引人墮入深淵的丹藥,交給自己!
“父親……這……這太……”秦虎的聲音因為內心的極度激動、對強大力量的渴望,以及一絲源自本能的恐懼而微微顫抖起來。那瞬間提升一重境界、掌控絕對力量的誘惑是如此甜美而真實,但腦海中浮現的關於丹藥反噬的可怕描述,又像是一盆冰水,澆得他心生寒意,猶豫不決。
秦震山將兒子臉上那複雜變幻的神色儘收眼底,他麵色凝重如水,不再多言,直接上前一步,將那枚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瑩白玉瓶,強硬地塞入了秦虎微微顫抖的手中。玉瓶入手,一股奇異的溫熱與冰寒交織的觸感傳來,仿佛握住的不是丹藥,而是一團被壓抑的烈焰,或是一塊萬年寒冰。
“虎兒,”秦震山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此丹是為父早年在外遊曆,於一處險峻之地的古修洞府中,曆經生死危機方才偶然所得,僅此一枚!多年來一直珍藏至今,秘不示人,本打算留作我秦家將來麵臨存亡危機之時,用作最後的搏命手段。”
他話語一頓,目光如兩道冰冷的電光,直射秦虎內心深處,仿佛要將他所有的猶豫都驅散:“但如今,形勢逼人!那秦龍不知得了何種奇遇,異軍突起,實力增長之速駭人聽聞,更兼其心性沉穩,手段莫測!最重要的是,他與你之間,已有黑風崖之仇,此乃死結,絕無化解可能!明日決賽,萬眾矚目,關乎的已不僅僅是你個人之勝敗榮辱!”
秦震山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厲色:“你若在眾目睽睽之下,敗於他手,甚至被他當眾擊敗、羞辱!那你我父子,還有何顏麵執掌秦家?為父這族長之位,恐怕立刻就會動搖!那些早就心懷叵測的長老,如二長老秦永之輩,必定會借此發難!我這一脈在家族中經營多年的權勢、資源,都將一落千丈,付諸東流!你明白嗎?!”
秦虎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玉瓶,那冰涼的觸感似乎透過皮膚,直抵靈魂,讓他狂跳的心臟稍稍平複,但內心的掙紮與權衡卻如同沸水般翻騰得更加激烈。一邊是服用禁藥後可能帶來的根基損傷與萬劫不複;另一邊,則是戰敗後失去一切,從雲端跌落泥潭的淒慘下場。這選擇題,殘酷而現實。
秦震山看著兒子緊抿的嘴唇和變幻不定的眼神,知道他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他放緩了語氣,但話語中的殺意卻更加凝練:“我知此丹凶險萬分,副作用極大,非到萬不得已、生死攸關之刻,絕不可動用!明日決賽,你需先憑自身龍血境九重的紮實修為,以及為父傳授於你的種種手段,與那秦龍堂堂正正一戰。若你能憑借真實實力,光明正大地將其擊敗,自然是最好的結果,為父也臉上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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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猛地一轉,變得森寒刺骨,帶著一股鐵血無情的決絕:“但……若事不可為,你發現自身實力難以壓製,出現敗象!或者,那秦龍當真隱藏了足以威脅到你性命、遠超我們預估的恐怖實力……”
秦震山死死盯著秦虎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冰錐鑿擊:“那便無需再有任何猶豫,更不可顧及什麼規矩、顏麵!”
“抓住機會,服下此丹!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其徹底轟殺!”秦震山眼中寒光爆射,殺意凜然,“記住,是徹底轟殺!肉身崩滅,神魂俱散!絕不能給他任何喘息之機,更不能讓他有開口認輸、跳下擂台的機會!要讓他,以及所有看好他的人,徹底絕望!”
秦虎心中猛地一凜,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徹底明白了父親那未儘的狠辣意圖。這是要他在必要時刻,不惜自損根基,動用禁忌之力,也要將秦龍這個巨大的、不可控的威脅,從肉體上徹底鏟除!而且,必須做得乾淨利落,做成是“擂台比武,一時失手,難以收力”的意外假象!
“屆時,場內場外,為父自會與幾位交好的長老提前打好招呼,替你周旋壓製。”秦震山拍了拍秦虎緊繃的肩膀,語氣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隻要秦龍一死,便是死無對證!一個死掉的天才,便不再是天才!再加上為父的運作,最多判你一個‘失手之過’,罰你禁閉思過一段時間,風波自然便可平息。”
他最後意味深長地說道,仿佛在陳述一條亙古不變的真理:“虎兒,你要記住,這個世界,成王敗寇!曆史,永遠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隻要贏了,掌握了絕對的力量和無上的權勢,那麼,過程如何,使用了什麼手段,留下些許汙點,又算得了什麼?時間會抹平一切,唯有力量和結果,永恒不變!”
秦虎低頭,看著手中那靜靜躺著、卻仿佛有惡魔在其中咆哮的玉瓶,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閃過秦龍在擂台上那平靜卻深不見底的眼神,閃過今日秦雨柔倒在自己麵前時,秦龍投來的那冰冷刺骨、蘊含著滔天怒火的注視,更閃過自己一旦落敗後,可能麵臨的無數嘲諷、鄙夷、落井下石,以及從雲端跌落、失去一切的落魄景象……
最終,所有的猶豫、恐懼和那微不足道的良知,都被強烈的嫉妒、積壓的怨恨、對失去權力地位的恐懼,以及那種對絕對力量的病態渴望所徹底淹沒、吞噬!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再無半分遲疑與掙紮,隻剩下近乎瘋狂的決然與熾烈的殺意!他將玉瓶緊緊攥在手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已經握住了明日勝利的權柄與對手的生死:
“父親,我明白了!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他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激動與殺意而變得有些嘶啞扭曲,“明日決賽,擂台之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絕不會讓那個本該死在黑風崖的廢物,再有任何翻身的機會!秦家年輕一代的第一人,隻能是我秦虎!”
秦震山看著兒子眼中那如同野獸般燃燒的瘋狂與毫不掩飾的殺意,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甚至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酷笑容。在他看來,梟雄之輩,就該有這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辣與果決。婦人之仁,隻會招致毀滅。
“很好!這才是我秦震山的兒子!”他讚許了一句,隨即神色再次轉為無比鄭重,沉聲叮囑道,“記住!服用此丹後,藥力爆發隻有三十息的時間!三十息內,你必須不惜一切代重,解決戰鬥,轟殺秦龍!否則,一旦藥效過去,虛弱期來臨,你便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是!孩兒謹記!”秦虎重重點頭,臉上充滿了破釜沉舟的厲色。他小心翼翼地將玉瓶收入懷中最貼身、最穩妥的位置,那冰涼的觸感緊貼著肌膚,仿佛與他體內沸騰的殺意和孤注一擲的瘋狂漸漸融為一體,成為他明日決戰信心的來源。
密室之外,夜色濃重如墨,萬籟俱寂,仿佛整個青陽城都陷入了沉睡。
然而,在這片寧靜的夜幕掩蓋下,暗流卻前所未有地洶湧澎湃。
誰也不知道,這場備受矚目的家族大比決賽,早已超越了簡單的魁首榮耀與資源爭奪,悄然演變成了一場充斥著陰謀、禁藥與冰冷殺機的生死局!一枚足以瞬間改變戰局,卻也足以將服用者一同拖入毀滅深淵的禁忌丹藥,已經如同毒蛇般,潛伏在暗處,亮出了淬毒的獠牙。
明日,當旭日東升,擂台重開之際,注定將不再是簡單的勝負之爭。
而是,血染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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