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秦龍尚有一事必須處理。他駕馭靈舟,離開了天嵐宗,朝著記憶中的方向,化作一道流光疾馳而去。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因林婉兒那封告急信而牽動他心神的地方——青陽城。
不過半日功夫,下方熟悉的景象便映入眼簾。城池輪廓依舊,但一股肅殺緊張的氣氛,即便在高空也能隱約感知。城牆上巡邏的衛兵數量明顯增多,且個個神色凝重,遠非昔日的鬆散可比。秦龍眼神微凝,看來婉兒信中所言不虛,青陽城確實已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他沒有立刻入城,而是操控靈舟,繞著青陽城外圍,特彆是信中所提及的黑木林、落鷹澗等匪徒頻繁出沒的區域,悄然盤旋了數圈。神念如同無形的觸角,細致地掃過山林、隘口。果然,在一些偏僻路徑和山穀之中,他察覺到了數股隱匿的氣息,陰冷、駁雜,帶著淡淡的血腥與腐朽意味,與林婉兒信中所描述、與他記憶中黑袍使者的氣息同源,正是那令人作嘔的幽冥死氣!這些暗哨布置得頗為刁鑽,彼此呼應,顯然非烏合之眾。
“果然盤踞在此,如同附骨之疽。”秦龍心中冷意更盛,但並未打草驚蛇。記下這幾處暗哨的大致位置和匪徒活動痕跡後,他才悄然降落在自家那略顯陳舊的小院。
他的突然回歸,讓留守小院的老仆福伯驚喜交加,激動得差點打翻手中的茶盤。
“少…少爺!是您回來了!”福伯揉著昏花的老眼,聲音顫抖,連忙上前。
“福伯,是我,我回來了。”秦龍連忙扶住這位從小照顧自己、情同祖父的老人,感受著他手上粗糙的繭子,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但隨即又被沉重的現實壓下。他環顧這熟悉的一草一木,與記憶中並無太大變化,隻是院牆角落的苔蘚似乎更深了些,更顯清寂。父親失蹤多年,這個家,一直是福伯在苦苦支撐,等待著他歸來。
秦龍與福伯短暫敘話,詢問了近況。福伯提到近來城中物價飛漲,人心惶惶,夜裡常能聽到遠處臥龍山方向傳來的沉悶異響,更提及前幾日還有一夥不開眼的匪徒試圖在夜間潛入城內,被警覺的城防軍發現,雙方發生了小規模衝突,雖未造成太大損失,但更添恐慌。這一切,都印證了林婉兒信中的內容。秦龍沒有透露林婉兒來信的具體內容,以免老人擔憂,隻告知自己即將遠行執行一項危險的宗門任務,順路回來看看,並會設法解決匪患。
他留下了大量得自宗門的修煉資源和凡俗適用的金銀、強身丹藥,足夠福伯安享晚年,並鄭重囑托他近期務必照顧好自己,緊閉門戶,若非必要,絕不要輕易外出,尤其是夜間。
“福伯,這些您收好。家中一切,就托付給您了。孫兒不孝,不能常伴左右。”秦龍看著福伯佝僂的身軀和渾濁眼中掩飾不住的擔憂,心中酸楚。
福伯緊緊握住秦龍的手,老淚縱橫:“少爺長大了,有出息了!老仆曉得輕重,家裡一切有我,您放心去闖!定要……定要平安歸來啊!”
“嗯!”秦龍重重點頭,將這份深沉的牽掛銘記於心。
安撫好福伯,秦龍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小院,下一刻,已出現在林府之外。他沒有驚動護衛,神念微動,便感知到了林婉兒的位置。
兩年多過去,林婉兒出落得更加清麗脫俗,隻是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憂色,此刻正在書房內,對著一幅標注了多處匪徒襲擊地點和臥龍山異象觀察記錄的城防圖怔怔出神。秦龍的突然出現,讓她先是一驚,待看清來人,美眸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喜。
“秦龍哥哥!”
“婉兒。”秦龍看著她略顯憔悴的容顏,心中憐惜更甚,直接切入正題,“你的信,我收到了。情況我已初步探查,這些匪徒,必須儘快鏟除!”
在一處設下簡易隔音禁製的密室中,秦龍仔細聆聽了林婉兒更詳儘的敘述。情況比信中所言更為嚴峻:臥龍山異光出現的頻率已增至每兩三日一次,光柱中的黑影愈發清晰,有時甚至能聽到若有若無的龍吟嘶吼;那股使用陰寒腐蝕功法的匪徒活動愈發猖獗,就在三日前,還襲擊了城外一個小型塢堡,雞犬不留,現場殘留的陰寒死氣,讓林婉兒派去查探的人回來後都病了一場。林家壓力巨大,林父林叔叔)多方周旋,聯合城主府及其他家族加強戒備,但收效甚微,對手神出鬼沒,實力強橫,絕非普通勢力。林婉兒還提供了一份她暗中整理出的匪徒主要活動路線和幾個疑似臨時聚集點的草圖。
“秦龍哥哥,你……你真的要介入此事嗎?那些匪徒,還有山中的異象,恐怕極其危險……”林婉兒眼中噙滿淚水,既有見到秦龍的欣喜,更有對他安危的深深憂慮。
“此事我已心中有數,關乎青陽存亡,我無法置身事外。這些魑魅魍魎,正好拿來試劍!”秦龍語氣堅定,帶著一絲凜冽的殺意。他取出一個玉盒遞給林婉兒,“這裡麵是一些丹藥和護身法器,你收好,關鍵時刻或可保命。另外,這份清單上的藥材,能否儘快為我備齊?”清單所列,正是他準備煉製“龍血破障丹”所需的幾味輔助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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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接過玉盒和清單,重重點頭:“秦龍哥哥放心,庫房裡正好有存貨,我立刻去辦!”她知道,此刻任何勸阻都是徒勞,唯有儘力支持。
隨後,秦龍又去見了秦雨柔。兩年多過去,秦雨柔修為精進,已達龍骨境一重,眉宇間英氣更盛。見到秦龍,她同樣驚喜,在得知秦龍即將麵對的危險並欲先行剿匪後,她緊握雙拳:
“秦龍哥,我跟你一起去!我現在也能戰鬥了!”
秦龍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中慰藉,但還是搖了搖頭:“雨柔,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此番行動,貴在精與速。你留在城內,協助婉兒和林叔速穩定人心,守護城池,同樣至關重要。”他同樣贈予她一些修煉資源和一部更適合她體質的功法抄錄本,“保護好自己,保護好林家和小城。匪患之事,交給我。”
安撫並交代好兩女後,秦龍並未在林家久留。他拿到林婉兒緊急籌措的藥材,又仔細研究了那份匪徒活動草圖。夜幕降臨,正是邪祟活躍之時。
他換上一身深色勁裝,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然出城。根據草圖和自己白天的探查,他直奔黑木林與落鷹澗之間的一處山穀——那裡是匪徒往來頻繁的必經之路,也設有一處較為重要的暗哨。
月黑風高,山穀中彌漫著淡淡的霧氣,更添幾分陰森。秦龍收斂全身氣息,如同磐石般隱匿在一塊巨岩之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隊五人的匪徒便罵罵咧咧地沿著小路走來,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陰寒死氣。
“……媽的,這鬼地方,連個鳥毛都沒有,還得天天巡邏。”
“少廢話,聽說山裡那邊快得手了,等大人們辦完正事,少不了咱們的好處……”
話音未落,一道淩厲無匹的劍光驟然亮起,如同暗夜中劃過的閃電!那劍光快得超出了他們的反應極限,帶著灼熱的氣血陽剛之力,瞬間撕裂了陰寒的死氣。
“敵……”
噗!噗!噗!
為首的匪徒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便覺喉間一涼,意識瞬間陷入黑暗。其餘四人甚至連慘叫聲都未能發出,便被緊隨其後的拳罡、指風瞬間擊斃,倒地時身上那陰寒的死氣如同冰雪遇陽般迅速消融。
秦龍的身影在幾人倒地後才緩緩浮現,他麵色冷峻,伸手在其中一名看似頭目的匪徒屍體上快速摸索,找到了一枚刻有詭異骷髏紋路的黑色木牌,以及一小袋散發著微弱能量波動的靈石。
“果然是他們。”秦龍捏碎木牌,眼神冰寒。他沒有停留,身形再次融入黑暗,如同索命的無常,向著下一個暗哨和疑似聚集點撲去。
這一夜,對於盤踞在青陽城外的匪徒而言,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他們布置的暗哨接二連三地失去聯係,幾個臨時落腳點更是被狂暴的力量直接摧毀,留守之人無一幸免,死狀皆是一擊斃命,身上的陰寒死氣被至陽至剛的力量徹底淨化。
秦龍出手狠辣果決,毫不留情。這些匪徒修煉幽冥死氣,殘害生靈,收集血魂,已然入魔,死有餘辜。他利用自己強大的神念感知和遠超對方的實力,進行著高效而冷酷的清剿。偶爾遇到一兩個實力稍強、約莫相當於煉氣中後期的頭目,也根本無法抵擋他融合了龍族氣血之力的狂暴攻擊,那陰寒的死氣在他灼熱的氣血麵前,如同殘雪遇沸湯,迅速潰散。
待到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青陽城外方圓數十裡內,匪徒的明哨暗樁已被連根拔起,數個小型據點化為廢墟,至少有三十餘名精銳匪徒伏誅。空氣中那令人不安的陰寒死氣,都仿佛淡去了不少。
當秦龍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林府密室時,身上還帶著一絲未散的煞氣和淡淡的血腥味。他將那枚搜來的骷髏木牌和幾件從匪徒頭目身上取得的、帶有明顯幽冥死氣特征的物品放在桌上。
“城外的匪患,暫時肅清了。這些,是證據。”秦龍的聲音平靜,卻帶著毋庸置疑的力量,“他們與臥龍山的異象,確係同源,皆來自一個名為‘獵龍者’的邪惡組織。此物上的氣息,與信中描述一般無二。”
林婉兒看著那猙獰的骷髏木牌,感受著其上殘留的陰冷氣息,嬌軀微顫,既是後怕,又是無比的安心。她抬起螓首,望著秦龍,美眸中充滿了震撼與感激。一夜之間,困擾青陽城數月、讓各大家族束手無策的匪患,竟被秦龍以雷霆手段近乎蕩平!這是何等的實力與魄力!
“秦龍哥哥……”她聲音哽咽,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匪首或有餘孽潛藏,但經此一役,短期內應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活動。你和林叔叔可趁機整頓城防,安撫民心。”秦龍叮囑道,“我需立刻返回宗門,前往隕龍山脈。唯有解決根源,方能保青陽長久安寧。”
他沒有多做兒女情長的告彆,將那份不舍與牽掛,以及對故鄉危局的沉重責任,深深埋藏心底。剿滅匪患,隻是暫時斬斷了伸向青陽城的魔爪之一。真正的風暴源頭,仍在那片神秘的隕龍山脈。
告彆了親情與牽掛,解決了迫在眉睫的匪患,秦龍的心境仿佛經曆了一次淬煉,變得更加通透與堅定。他不再回頭,化作一道流光,徑直返回天嵐宗。
三日期滿,潛龍峰前,青鱗鷹展開寬闊的雙翼,發出清越的啼鳴。秦龍、王浩、陳芸、趙鐵山、李陣五人小隊集結完畢,與前來送行的幾位相熟同門和執事告彆。
“出發!”
秦龍一聲令下,五人躍上鷹背。青鱗鷹雙翅一振,卷起狂風,承載著眾人的希望與決心,化作一道青色閃電,向著大陸極西——那片充滿未知與危險的隕龍山脈,疾馳而去!
新的征程,正式開啟!青陽城的陰影雖暫時驅散,但臥龍山的異象與隕龍山脈的謎團,如同更龐大的陰雲,預示著前路的艱險與挑戰,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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