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佛。”
紅蓮的聲音並不響亮,卻如同九幽深處傳來的魔音,清晰地鑽進在場每一位帝者的耳朵裡,在他們的神魂之中,掀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海嘯。
我的佛。
這三個字,比剛才那一指廢掉玄陽聖主,還要具備千萬倍的衝擊力。
全場,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帝者都僵住了,他們看著那個謙卑躬身,姿態虔誠到病態的墨衣女人,又看向那個高踞於黑色王座之上,神情漠然的男人。
一個terrifying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腦海中瘋狂滋生。
這不是投靠。
這不是結盟。
更不是什麼道侶。
這是一種,信徒對神隻的,最原始、最純粹、最不計代價的,絕對信仰!
那個剛剛一指廢掉帝境中期的恐怖魔佛,她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立威,不是為了震懾。
她隻是在……清除一隻,冒犯了她神明的,蟲子。
這一刻,懸空山上數百位帝境強者,再看王座上那個男人時,感覺整個世界觀都在崩塌、碎裂、重組。
階下囚?
玩物?
廢人?
不。
那是一個,能夠將一尊帝境巔峰的菩薩,親手“度”化成隻屬於自己的魔,讓她心甘情願跪伏在腳下,稱自己為“佛”的,無法揣度,無法理解,無法直視的……存在!
言權!
這個名字,在這一瞬間,被賦予了前所未有的,足以讓帝境都為之戰栗的神秘與恐怖。
幾乎是同時。
三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樣暴烈到極致的情緒,在宴會最核心的三個區域,轟然引爆!
南側。
“哢嚓——!”
熾熔雪身下的墮仙火銅魔座,那堅不可摧的扶手,被她硬生生捏成了齏粉!
猩紅的魔炎,從她體內狂湧而出,在她身後形成了一片扭曲的火焰煉獄。
她死死地盯著紅蓮,又死死地盯著言權,胸膛劇烈地起伏,那張美豔到極致的臉上,布滿了因嫉妒而扭曲的瘋狂。
憑什麼?!
憑什麼!
那個假慈悲的禿驢,那個隻會念經的女人,憑什麼得到他這樣的對待?!
“我的佛”?
好一個“我的佛”!
本尊當年將心都掏出來給他,換來的隻有他的無情劍!本尊為了他,與那兩個女人鬥了萬年,至今求而不得!
你一個剛剛從佛門叛逃出來的東西,憑什麼?!
言權!你就是喜歡這樣的嗎?喜歡這種將自己完全奉上,沒有半點自我的奴隸嗎?!
熾熔雪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魔血順著指縫滴落,在灼熱的白玉平台上,燙出一個個滋滋作響的黑點。
她不甘!她要瘋了!
北側。
冰晶王座之上,君寒月依舊端坐著。
但她周圍百丈之內的空間,那被凍結的光線,開始出現一道道細密的黑色裂痕。
一股極致的毀滅寒意,從她身上彌漫開來。
她沒有看彆人,她隻看著言權。
佛……
好一個佛。
原來,這才是他想要的。
不是征服,不是占有,而是……創造。
創造一個,絕對忠誠,絕對服從,將他視為唯一信仰的,完美作品。
她君寒月,想將他打斷手腳,做成隻屬於自己的藏品。
而他言權,卻反過來,將彆人,做成了隻聽他一人號令的棋子。
一枚帝境巔峰,戰力滔天的……完美棋子。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執棋之人。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或許從一開始,就和熾熔雪、蘇璃煙一樣,是他棋盤上,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
這個認知,讓她那顆冰封了萬年的帝心,第一次,生出了一股名為“失控”的,強烈的不安。
東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