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柔軟,卻又帶著驚人的彈性。
這是言權坐下去的瞬間,唯一的感受。
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陷入了絕對的死寂。
時間凝固。
空氣凝固。
就連天上那道尚未完全消散的空間門,其中湧動的混沌風暴,都仿佛被這驚世駭俗的一幕給震懾,停滯了一瞬。
熾熔雪的身體,徹底僵硬了。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個男人的重量,正通過一個讓她羞憤欲絕的部位,毫無保留地傳遞過來。
那不是千鈞之力,卻比任何一座神山都更沉重,壓垮了她身為南域魔尊的最後一絲尊嚴。
她能感受到,男人身體的溫度,隔著幾層衣料,灼燒著她的肌膚,也灼燒著她的神魂。
她是誰?
她是熾熔雪!是焚儘八荒,統禦億萬魔軍的煉獄魔尊!
她一生桀驁,寧折不彎,就算是麵對天道盟的使者,也敢橫眉冷對,拔刀相向!
可現在……
現在……
“你……”
一個沙啞的,幾乎不屬於她自己的音節,從她緊咬的齒縫間艱難地擠了出來。
屈辱的淚水,混合著滔天的怒火,在她眼眶裡瘋狂打轉,卻被她以強大的意誌死死逼住,沒有落下。
魔尊,不能流淚。
尤其,不能在一個男人麵前,以這樣一種姿態,流淚。
言權沒有理會身下那具已經緊繃到極限的身體。
他甚至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了一些,而後才用一種帶著幾分品鑒的口吻,悠悠開口。
“嗯,不錯。”
“軟硬適中,高度也剛剛好。”
“熾熔雪,你天生就是個當椅子的好材料。”
轟!
這句話,如同一萬道混沌神雷,在熾熔雪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當椅子的……好材料?!
“言!權!”
她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嘶吼!
“我!要!殺!了!你!”
轟隆!
狂暴的魔焰,不受控製地從她體內爆發出來!
然而,不等那火焰觸及言權的衣角,一股無形卻又無可抗拒的壓力,便從上方驟然降下!
是言權。
他隻是輕描淡寫地,將手掌,按在了她的頭頂。
僅僅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熾熔雪那足以焚山煮海的本命魔焰,就像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熄滅,連一絲火星都未曾剩下。
那股剛剛升騰起的反抗意誌,也被這隻手,連同她的傲骨,一同按了回去,碾得粉碎。
“你看,又不聽話了。”
言權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像是在教訓一隻總愛撓人的小貓。
“椅子,就要有椅子的覺悟。”
“動來動去的,客人會坐不穩的。”
“噗——!”
熾熔雪再也承受不住,一口心血,猛地噴了出來,濺紅了身前的地麵。
她不是被力量所傷。
她是……被活活氣到吐血!
一旁的君寒月,跪在那裡,看著眼前這荒誕而又恐怖的一幕,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她看著被言權當做王座,肆意羞辱,卻連反抗都做不到的熾熔
雪。
就仿佛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原來,這才是他所謂的“收藏品”。
不是囚禁,不是殺死。
而是將她們引以為傲的一切,尊嚴、地位、力量、傲骨……全部踩在腳下,碾成齏粉,然後,再按照他的喜好,重塑成他想要的樣子。
一件,隻屬於他的,玩物。
這個認知,比道心崩裂帶來的痛苦,還要讓她感到恐懼。
蘇璃煙靠在君寒月懷裡,那雙漂亮的狐狸眼中,卻閃爍著病態的狂熱光芒。
這才是王!
這才是她的男人!
世間萬物,皆是他的王座!
就在這片幾乎凝固的,充滿了屈辱與支配的氣氛中。
天空之上,那道已經變得極為虛幻的骸骨君主投影,祂那燃燒著幽藍魂火的眼眶,卻突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