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起,北境,進入……‘無主’狀態。”
言權最後的宣告,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死寂的洞府內,激起了無法平息的狂瀾。
蘇璃煙徹底癱軟在地,腦中一片空白。
無主狀態?
他這是要……親手點燃整個北境的戰火,讓這片古老的土地,淪為所有野心家和掠奪者的饕餮盛宴?
這太瘋狂了。
然而,君寒月和熾熔雪,在最初的震驚之後,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病態的興奮。
她們凝視著那個男人。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身體依舊承受著冰與火的撕裂,可那一刻,他散發出的氣息,卻仿佛淩駕於一切之上。
他不是在躲避,不是在退讓。
他是在邀請。
邀請整個世界的貪婪與惡意,來到他的棋盤上,參與這場由他親手導演的,盛大的死亡遊戲。
言權緩緩轉身,混沌與星河流轉的眸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走到了洞府中央,在一塊天然凸起的黑石上,隨意地坐了下來。
姿態算不上端正,甚至有些慵懶。
但隨著他的落座,一股無形的,深邃到令人窒息的威壓,轟然降臨。
整個洞府,仿佛在這一刻,變成了古老神話中,那決定眾生命運的,至高無上的神殿。
而他,就是神殿中唯一的主宰。
蘇璃煙止住了呼吸,她感覺自己麵對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從亙古長眠中蘇醒的,執掌毀滅與新生的古老君王。
君寒月和熾熔雪,也下意識地挺直了身體。
就連蜷縮在角落的洛刹,也微微抬起了頭,空洞的眸子,聚焦在了那道身影之上。
這是一場,無聲的加冕。
一場,隻屬於他和他的“女人們”的,第一次“禦前會議”。
“天道盟主,那位高高在上的執棋者,祂將我視為‘舊日之癌’。”
言權開口了,那平靜的敘述,在洞府內回蕩。
“祂想淨化我,淨化整個北境。”
他頓了頓,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玩味,在他的話語中彌漫開來。
“很好。”
“既然祂想看一場淨化,那我們就,送祂一場淨化。”
“一場,比祂想象中,更徹底,更盛大,也更……乾淨的淨化。”
言權的視線,第一個,落在了君寒月的身上。
那視線,不帶任何溫度,卻帶著一種仿佛能穿透靈魂的審視。
“我的劍鞘。”
他輕聲呼喚。
君寒月的身體,幾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
這個稱呼,帶著無上的占有與支配,卻讓她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甘情願的歸屬感。
“他們,所有人都以為,你是我的庇護所,是我最後的盾牌。”
“他們會想儘一切辦法,來打碎你,來羞辱你,來讓你眾叛親離,最終,讓你在我麵前,徹底崩塌。”
言權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被他們‘打碎’嗎?準備好,眼睜睜看著你的神國,被那些螻蟻所圍困,被你曾經的子民所背叛嗎?”
“準備好,承受這一切的屈辱與痛苦,隻為了,在我需要你的時候,綻放出最璀璨,也最致命的鋒芒嗎?”
這番話,比任何酷刑都更殘忍。
這是要讓一位高傲的女帝,親手撕碎自己的尊嚴,將自己最珍視的一切,都當做誘餌,擺上賭桌。
熾熔雪都覺得,這太過分了。
然而。
君寒月卻單膝跪地。
動作果決,沒有半分遲疑。
“王。”
她抬起頭,那張冰封萬載的玉容上,此刻竟是燃燒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
“寒月的榮耀,從來不是北境神國,也不是女帝之名。”
“我的榮耀,從始至終,都隻是,成為您手中的劍。”
她的聲音,冰冷而又決絕,在洞府中,立下了血色的誓言。
“王之所指,劍鋒所向!”
“彆說隻是被‘打碎’,就算是神魂俱滅,隻要能為您斬斷前路哪怕一絲荊棘,寒月,萬死不辭!”
這番話,發自肺腑,撼動了她自身的法則。
言權甚至感覺到,自己左腿上那道冰霜印記,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滾燙,一股充滿了獻祭與守護的決絕意誌,洶湧而來。
【滴!來自sss級債主‘君寒月’的‘獻祭之誓’!債主願以神國為祭,以自身為餌,為您鋪就君王之路!情債值+30,000,000,000!】
三十億的情債值。
言權對此很滿意。
他站起身,走到君寒月的麵前,伸出手,用指背,輕輕劃過她冰涼的臉頰。
那輕微的觸碰,讓君寒月的身體,劇烈地戰栗了一下。
一股無法言喻的酥麻感,從接觸的皮膚開始,瞬間傳遍四肢百骸,讓她幾乎要在這股感覺中融化。
“很好。”
言權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
“記住這種感覺。”
“我要你把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屈辱,都積攢起來,化作你劍刃上,最凜冽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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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將你拔出劍鞘的那一刻……”
他的話語,帶著一絲血腥的甜膩。
“……我要你,為我,凍結整個時代。”
君寒月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
她沉醉了。
沉醉在這致命的期許之中。
言權直起身,不再看她,而是轉向了另一邊,那個早已按捺不住的,燃燒的身影。
熾熔雪。
“你,”言權看著她,“想當我的槍。”
這不是疑問,是陳述。
“沒錯!”
熾熔雪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她那金色的瞳眸裡,燃燒著侵略與毀滅的火焰。
“劍鞘隻能守護,太無趣了!”
“我要當你的槍,為你洞穿一切敵人,為你碾碎所有障礙!我要讓諸天萬界,都在你的槍尖之下,哀嚎顫抖!”
她的宣告,狂野而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