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煙!”
洛刹的尖嘯蘊含著足以撕裂神魂的妖力,她那張嫵媚絕倫的臉上,布滿了被徹底激怒的猙獰。
到手的、最完美的獵物,就在她即將品嘗勝利果實的前一刻,被這該死的禿驢給毀了!
粉色的妖力化作毀滅的狂潮,夾雜著九尾天狐的本源詛咒,瘋狂地湧向神宮大門外那道聖潔的身影!
“阿彌陀佛。”
蘇璃煙寶相莊嚴,古井無波。她身後的萬丈佛光凝聚成一尊巨大的不動明王法相:“妖孽,當誅。”
轟!
魅惑與淨化,兩種截然相反的法則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整個萬妖殿都在這股力量的對衝下劇烈地顫抖。
洛刹的攻擊詭異、刁鑽,直指心神;而蘇璃煙的防禦卻密不透風、莊嚴神聖,仿佛能淨化世間一切汙穢。
就在這片混亂的中心,那張淩亂的狐裘大床上,言權緩緩地坐直了身體。
“夠了。”
他的聲音很輕,依舊帶著那抹揮之不去的“虛弱”,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像是一道無上的敕令——那毀天滅地的妖力狂潮,與那淨化萬物的浩瀚佛光,竟在同一時間煙消雲散。
洛刹和蘇璃煙同時僵住,她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那個衣衫淩亂、麵色蒼白的男人身上。
他,在命令她們。
而她們,竟下意識地服從了。
言權的目光沒有在洛刹那充滿怨毒的臉上停留,他越過她,直接看向了門外的蘇璃煙:“妙音。”
他的聲音很平靜:“你不是要渡我嗎?”
他掀開身上那價值連城的狐裘,赤著腳,一步步從那張象征著欲望的床上走了下來:“來。”
一個字,一個動作,卻讓在場的所有女人心神劇震!
洛刹的眼中是難以置信的嫉妒,君寒月和熾熔雪則是瞬間升起了無儘的警惕,蘇璃煙那顆自以為早已是菩提明鏡的佛心,在這一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他選擇了自己?在剛剛經曆了那般極致的魅惑之後,他選擇了佛法?
一種難以言喻的勝利的狂喜,瞬間湧上心頭。
“王……”她不受控製地向前邁出一步,“好。”
萬妖殿的最高處,有一座洛刹專門為了彰顯自己對東荒的統治而修建的鎮妖佛塔。如今,這裡卻成了言權與蘇璃煙的辯法之地。
塔頂罡風凜冽。言權盤膝而坐,任由那能撕裂鋼鐵的狂風吹動他漆黑的發絲;他的對麵,蘇璃煙端坐於白玉蓮台之上,佛光普照,神聖不可侵犯。
塔下,洛刹、君寒月、熾熔雪,三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塔頂。
“言權。”蘇璃煙率先開口,聲音是菩薩的悲憫,“你身負舊日罪業,又修無情大道,殺戮無算,早已墮入魔道,苦海無邊。今日,我願以我萬年佛法為你洗淨罪孽,助你斬斷塵緣,皈依我佛。你,可願成為我座下護法金剛?”
她的聲音充滿了神聖的、不容置疑的救贖意味。
她要的不是占有,是改造——是將他這頭桀驁不馴的絕世凶獸,徹底抹去其本性,變成一尊隻聽命於她的聖潔雕像!
言權笑了,那笑容很淡,卻帶著一絲洞悉一切的殘忍:“妙音,你知道嗎?我曾見過宇宙的誕生,也曾見過紀元的終結。我曾站在時間長河的儘頭,看著無數個像你一樣的,所謂的神、所謂的佛,在歲月的衝刷下化為塵埃。”
他沒有辯論佛法,沒有反駁罪業,他在述說一種蘇璃煙永遠無法理解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