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武場的喧囂已經持續了整整一日,陽光從東邊移到西邊,在看台上投下的陰影越來越長。高台之上,一場場對決輪番上演,有激烈的碰撞,有巧妙的周旋,有勝利的歡呼,也有失敗的落寞。
沐暃坐在候場區的角落裡,已經連勝了十七場。他的額頭還帶著細密的汗珠,衣衫被汗水浸濕了大半,右臂上有一道淺淺的傷口,是第十五場比賽時被對手的匕首劃傷的,但此刻他的眼神卻比清晨更加明亮,帶著一股越挫越勇的銳氣。
這十七場比賽,他遇到的對手形形色色——有擅長速度的敏攻型星者,有擅長防禦的重裝型星者,還有幾個和他一樣是二段星者,卻有著豐富實戰經驗的漢子。每一場都打得不輕鬆,好幾次他都被逼到了絕境,但最終都憑借著在礦場磨練出的韌性和《五體凝氣訣》帶來的沉穩,險險勝出。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實戰經驗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對星力的掌控也越來越熟練,出拳時的時機把握、收勢時的防禦準備,都比剛開始時精準了許多。
“還有最後一場。”沐暃在心裡默念,握緊了手中刻著“三十五”的木牌。隻要贏下這一場,就能拿到銅徽章,就能幫清哲換到星啟石了。這個念頭像一團火,在他心裡熊熊燃燒,驅散了身體的疲憊。
看台上,清哲早已按捺不住激動,拉著清虞纓的衣袖,聲音裡帶著雀躍:“姐,你看沐暃好厲害啊,已經贏了十七場了!就差最後一場了!”
清虞纓的目光落在沐暃身上,看著他雖然疲憊卻依舊挺拔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嘴上卻依舊平淡:“還沒到最後,彆高興得太早。”
就在這時,席座上的裁判站起身,手裡拿著一個銅鈴,輕輕搖了搖,清脆的鈴聲瞬間壓過了看台上的喧鬨。
“安靜!”裁判的聲音洪亮,透過內力傳遍整個鬥武場,“下一場,也是今日銅徽章晉級賽的最後一場——由十七號對三十五號,請兩位參賽者上台!”
聽到“三十五號”這三個字,沐暃的心臟猛地一跳。他緩緩抬起頭,看向高台中央,深吸了一口氣。
終於,到第十八場了。
“沐暃,輪到你了!”清哲在看台上探出身子,用力揮了揮手,聲音裡滿是期待,“一定要贏啊!”
沐暃朝著看台上的方向望去,正好對上清哲激動的眼神,以及清虞纓平靜卻帶著一絲鼓勵的目光。他用力點了點頭,聲音清晰地傳了過去:“放心吧,我會的。”
說完,他握緊手中的木牌,從座位上站起身。因為長時間的緊繃,他的腿有些發麻,走了兩步才漸漸恢複知覺。他一步一步穿過候場區,朝著高台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穩,仿佛在積蓄著力量。
通往高台的台階不算陡峭,卻像是一道通往勝利的關卡。沐暃拾級而上,每上一級,心中的信念就堅定一分。陽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石階上,隨著他的腳步緩緩移動。
終於,他走到了高台之上。黑石台麵被日光曬得有些發燙,腳踩在上麵,能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溫度。他站在台中央,微微調整著呼吸,目光投向對麵的入口。
很快,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那裡。那是一個膘肥體壯的壯漢,身高足有兩米,肩膀寬厚,胳膊比沐暃的大腿還要粗,身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將黑色的勁裝撐得滿滿當當,走在台上時,地麵都仿佛微微震動。
壯漢走到台中央,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沐暃,臉上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小朋友,你這麼小就來參加比賽啊?這裡可不是過家家的地方。”他的聲音洪亮,像悶雷一樣在高台上回蕩。
沐暃沒有因為對方的體型而退縮,他挺直了腰板,眼神堅定地看著對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當然是來比賽的,請賜教。”
壯漢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少年竟如此鎮定。他咧嘴笑了笑,露出兩排黃牙:“在開始前,先報個名號吧。俺叫徐林,是附近采石場的,練的是硬功。小兄弟,你呢?”
“沐暃。”沐暃言簡意賅地說道。
“好,沐暃小兄弟,”徐林活動了一下手腕,指節發出“哢哢”的響聲,“等會兒要是打疼了你,可彆哭鼻子。”
沐暃沒有回應,隻是將體內的星辰之力暗暗運轉起來,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看台上的裁判見兩人已經站定,高聲宣布:“比賽開始!”
話音未落,兩道磅礴的星辰之力幾乎同時從兩人體內湧現出來,如同兩團無形的氣場,在高台上碰撞、交織,引得周圍的空氣都微微震顫。
徐林感受到沐暃身上傳來的星力波動,臉上的戲謔漸漸變成了驚訝:“想不到小兄弟竟然也是二段星者,難怪敢來參加比賽。”
沐暃沒有跟他廢話,趁著對方說話的間隙,猛地腳下一蹬,身形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徐林衝了過去。他將《五體凝氣訣》運轉到極致,星辰之力凝聚在右拳之上,讓拳頭泛起一層淡淡的白光,帶著一股沉穩的力道,狠狠朝著徐林的胸口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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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拳,凝聚了他十七場比賽積累的經驗,速度快,力道沉,角度也刁鑽,若是尋常對手,恐怕很難躲開。
然而,麵對他這勢在必得的一擊,徐林卻沒有絲毫慌張。他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仿佛沐暃的攻擊在他眼裡慢如蝸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