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榮城西側的一間客房裡,二樓的客房安靜得能聽到窗外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但這份寧靜,卻被一陣急促的跺腳聲打破。
趙豐慧坐在靠窗的沙發上,身上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淺紫色衣裙,原本一絲不苟的黑色絲襪被換成了柔軟的棉襪,可她臉上的怒意卻絲毫未減。她緊緊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時不時抬起腳,重重地跺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仿佛這樣就能宣泄心中的鬱氣。
“可惡!真是可惡!”她低聲咒罵著,眼神陰鷙得嚇人,完全沒了在鬥武場上那份慵懶魅惑的模樣。
沙發前的矮幾上,放著她那條黑色長鞭,鞭身被擦拭得乾乾淨淨,卻依舊透著一股戾氣。趙豐慧的目光落在鞭子上,腦海裡反複回放著剛才在鬥武場上的畫麵——最後那一刻,她明明占據上風,卻因為想戲耍對手,遲遲沒有下死手,結果被那個叫沐暃的少年抓住破綻,一拳破了她的氣盾,將她震飛出去。
“我當時到底在想什麼?”她用力捶了一下沙發扶手,皮質的扶手被她捶得微微凹陷,“直接用‘毒蛇出洞’把他卷出場外不就行了?非要跟他周旋,給他留什麼機會!”
她越想越氣,隻覺得臉頰發燙。敗給一個比自己小六七歲的少年已經夠丟人了,還是以這種被逆轉的方式,這讓她以後在鬥武場怎麼抬頭?那些平日裡被她壓一頭的對手,指不定會怎麼嘲笑她。
“那個小子……彆讓我再遇到他!”趙豐慧咬牙切齒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在心裡暗暗發誓,若是再有機會對上沐暃,一定要讓他嘗嘗鞭子抽骨的滋味。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篤篤篤——”
趙豐慧的眉頭瞬間皺起,不耐煩地看向門前,語氣衝得很:“誰啊?”
門外傳來一個溫和的男子聲音,帶著幾分關切:“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趙豐慧臉上的怒意消了大半,隻剩下些許委屈和不甘。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是她的親哥哥,趙豐星。
她深吸一口氣,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門前。因為剛才的激動,她的臉頰還有些泛紅,眼眶也微微有些濕潤。她頓了頓,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才伸手將門把手一扭。
“哢噠”一聲,門被打開了。
門口站著一位青年男子,約莫二十三四歲的年紀,身著一身月白色的便衣,搭配同色係的長褲,全身上下乾淨利落,連袖口都係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仿佛剛從畫裡走出來一般。他的頭發用一根白色的發帶束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眉目溫和,鼻梁高挺,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正是趙豐星,趙豐慧唯一的哥哥。
趙豐星的目光落在妹妹臉上,一眼就看出了她眼底的失落和委屈。他微微蹙起眉頭,語氣裡的關切更濃了些:“怎麼了,豐慧?我剛才路過鬥武場,聽人說你比賽輸了?”
趙豐慧抿了抿唇,沒說話,隻是側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低聲道:“我們坐下說吧。”
“好。”趙豐星點了點頭,走進房間,目光不動聲色地掃了一圈。房間裡很整潔,但沙發上的坐墊被揉得有些亂,矮幾上的長鞭也透著一股戾氣,顯然剛才有人在這裡發過脾氣。
趙豐慧關上門,轉身走到沙發旁坐下,雙手抱在胸前,下巴抵著膝蓋,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趙豐星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沒有急著追問,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溫和,帶著包容。他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性子好強,平日裡在鬥武場風光慣了,這次輸了比賽,心裡肯定不好受。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隻剩下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聲。
過了好一會兒,趙豐慧才抬起頭,眼圈紅紅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哥,我輸了,輸給了一個比我小好幾歲的少年。”
“我聽說了。”趙豐星點了點頭,語氣平靜,“聽說對方用的是拳腳功夫,破了你的鞭法?”
“嗯。”趙豐慧用力點頭,語氣裡滿是不甘,“那個小子叫沐暃,看著不起眼,拳頭卻硬得很。我一開始沒把他放在眼裡,想著戲耍他幾下再贏,結果……結果被他抓住機會,一拳把我打飛了。”
她說著,又開始自責起來:“都怪我,當時要是不拖延時間,直接用絕招把他卷出場外,根本不會給他逆轉的機會。現在好了,不僅輸了比賽,還被那麼多人看著,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