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威站在台中央,腰間破碎的院服獵獵作響,眼中的殺意如同凝結的寒冰,再無半分掩飾。他緩緩抬起雙手,掌心相對,周身的黑霧突然劇烈翻湧起來,像是煮沸的水般咕嘟作響,暗紫色的光芒在黑霧深處明明滅滅,如同蟄伏的毒蛇睜開了眼睛。
沐暃握著山河刃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魏威體內的星力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暴漲,那股陰鷙的氣息不再是偷偷摸摸的侵蝕,而是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向外噴湧,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黑霧中漂浮的細小光點不再零散,而是凝聚成一道道扭曲的光帶,纏繞著魏威的手臂,如同黑色的火焰在燃燒。
“看來,是我太收斂了。”魏威的聲音像是從生鏽的鐵器裡擠出來,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既然你這麼想贏,那我就讓你看看,暗屬性星力真正的厲害。”
話音未落,他猛地將雙掌向兩側一推,體內奔湧的星力瞬間找到了宣泄口,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般轟然炸開。“奇影幻身!”
暴喝聲在對戰台上回蕩,帶著星力的震顫,讓台下不少學員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隨著這聲暴喝,魏威周圍的黑霧突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黑色顆粒,在空中懸浮、旋轉,如同被狂風卷起的沙礫。緊接著,那些顆粒驟然凝聚,“唰唰唰”幾聲輕響,四道與魏威身形一模一樣的黑影憑空出現在他周圍,同樣穿著黑色的院服,同樣麵無表情,連眼神中的冰冷都如出一轍。
五道身影並排而立,周身都繚繞著淡淡的黑霧,讓人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身,哪個是幻影。
台下頓時一片抽氣聲。
“那是什麼?分身嗎?”
“好詭異的能力,居然能幻化出這麼逼真的影子!”
七班的隊伍裡,秋陽升眉頭緊鎖,手不自覺地按在了對戰台的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蘇淩水則下意識地握住了身邊同學的手,指腹冰涼:“魏威的奇影幻身,居然已經修煉到這種地步了……”
沐暃的心跳漏了一拍,後背滲出細密的冷汗。他能感覺到,那四道黑影雖然氣息稍弱,卻都蘊含著實實在在的星力,絕非簡單的障眼法。也就是說,接下來他要麵對的,是五倍的攻擊——而且根本不知道哪道攻擊才是魏威的本體發出的。
魏威的真身站在五道身影中央,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沐暃,能倒在我的奇影幻身下,也算是你的榮幸了。”
話音剛落,他揮了揮手。
五道身影同時動了。
四道黑影如同離弦之箭,分四個方向朝著沐暃撲來——左前方、右前方、左後方、右後方,將他所有的閃避路線都堵得嚴嚴實實。它們的動作整齊劃一,手中都幻化出一把黑色鐮刃,鐮刃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仿佛要將空間都割出一道道裂痕。
而魏威的真身則留在原地,雙手結印,周身的黑霧再次濃縮,顯然是在醞釀更強勁的攻擊,等待著給沐暃致命一擊。
沐暃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此刻慌亂隻會自取滅亡,目光在四道黑影身上飛速掃過,試圖從它們的動作中找出破綻。但這些黑影模仿得實在太像了,連邁步的幅度、揮刃的角度都分毫不差,氣息的波動也如出一轍,根本無從分辨。
“隻能硬接了。”沐暃咬了咬牙,將星力儘數灌注到山河刃中,刀身的山川圖案亮起耀眼的青光,仿佛有真正的山巒在刀身中起伏。他沒有選擇後退,而是迎著左前方的黑影衝了過去,山河刃高高舉起,帶著一股厚重如山的氣勢,朝著黑影的鐮刃劈了下去。
“鐺!”
金鐵交鳴的巨響震得人耳膜發疼,沐暃隻覺得一股陰柔的力量順著刀身傳來,試圖鑽入他的經脈,卻被他體內沉穩的星力死死擋住。那黑影被這一擊震得向後飄出半尺,動作卻沒有絲毫遲滯,落地的瞬間再次揮鐮襲來,角度刁鑽,直取沐暃的肋下。
與此同時,右前方的黑影也已殺到,鐮刃帶著破空聲,擦著沐暃的耳畔掠過,帶起的勁風刮得他臉頰生疼。沐暃左腳猛地蹬地,身形向右側擰轉,險之又險地避開兩道攻擊,山河刃順勢橫掃,逼退左前方的黑影,卻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左後方的黑影已經悄無聲息地繞到了他身後,鐮刃的鋒芒幾乎要觸碰到他的衣衫。
“好快的速度!”沐暃心中一驚,來不及回頭,隻能憑著本能向右側翻滾。
“嗤啦!”鐮刃劃破了他背後的院服,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冰冷的痛感瞬間傳來。
還沒等他站穩,右後方的黑影又已撲至,鐮刃如同毒蛇吐信,直指他的咽喉。沐暃瞳孔驟縮,將山河刃橫在頸前,同時體內星力急轉,在身前凝聚出一道淡淡的青芒護盾。
“嘭!”鐮刃斬在護盾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護盾劇烈搖晃,泛起一圈圈漣漪,卻終究沒有破碎。沐暃借著這股反震之力向後急退,終於拉開了與四道黑影的距離,後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讓他忍不住吸了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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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蘇淩水看得心都揪緊了,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沐暃他……他能應付過來嗎?”秋陽升沒有說話,隻是目光緊緊盯著台上,眼神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魏威站在原地,看著沐暃狼狽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怎麼?這就不行了?剛才的囂張勁呢?”他雙手的印訣變化,周身的黑霧突然化作一條黑色的長鞭,“去!”
長鞭如同有了生命般,帶著呼嘯聲朝著沐暃抽去,所過之處,空氣都仿佛被染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