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蟹宮的霧氣仿佛凝固了,每一寸空氣都帶著潮濕的腥氣,纏繞在喬羽絨的鼻尖。她躺在暗褐色的泥土上,後背的劇痛讓她連轉動眼珠都異常艱難,隻能眼睜睜看著夼焦掌心那團暗灰色的光球,感受著其中蘊含的、足以將自己徹底吞噬的陰冷力量。
夼焦的猶豫隻持續了片刻,那絲異樣的波動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泛起微瀾後便迅速沉寂。他眼中的最後一絲遲疑被冰冷的殺意取代,暗金色的頭盔下,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不該有的憐憫。”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得如同摩擦的砂石。對於闖入巨蟹宮的人,從來沒有例外,憐憫隻會成為自己的弱點,這是他守護此地千百年的信條。
掌心的暗灰色光球驟然暴漲,陰冷的星力如同活物般蠕動,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周圍的亡靈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決心,發出一陣興奮的嘶吼,綠色的幽光在霧氣中瘋狂閃爍。
喬羽絨閉上了眼睛,這一次,她沒有再睜開。她能感覺到那股陰冷的力量迅速逼近,帶著死亡的氣息,覆蓋了她的全身。她的腦海中閃過沐暃的背影、謝婉瑩的笑容、趙豐星兄妹的嬉鬨,還有自己握劍時的決絕——這些畫麵如同破碎的琉璃,在意識的黑暗中閃爍了最後一下,便徹底歸於沉寂。
“噗——”
暗灰色的光球沒有任何阻礙地落在了喬羽絨的胸口。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輕微的悶響,光球如同融化的墨汁,瞬間滲入她的體內。喬羽絨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隨即徹底僵硬,胸口那抹微弱的青色星力光芒,如同被狂風撲滅的燭火,徹底熄滅。
她的臉上沒有痛苦,隻有一種近乎安詳的平靜,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
夼焦緩緩收回手掌,暗灰色的星力在他掌心漸漸散去。他低頭看了看地上再無生機的喬羽絨,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仿佛隻是碾死了一隻擋路的螻蟻。
“任務完成了。”他淡淡地說道,聲音在空曠的廣場上回蕩,卻很快被霧氣與亡靈的嘶吼吞噬。
說完,他轉身,暗金色的鎧甲在灰暗的光線下閃過一道冷光,身影漸漸融入霧氣深處,隻留下那些失去目標的亡靈,在原地徘徊嘶吼,綠色的幽光映照著地上那抹靜止的青色身影,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悲涼。
而在獅子宮內,金色的火焰依舊在熊熊燃燒,將整個宮殿映照得如同熔爐。法塞克沐浴在火焰之中,周身的氣壓如同實質的山巒,死死壓在沐暃的心頭,讓他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的意味。
沐暃半跪在金磚地麵上,雙手撐地,劇烈地喘息著。紫色的星力光罩早已破碎,他的衣衫被火焰灼燒得殘破不堪,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細密的傷口,滲出的鮮血在高溫下迅速乾涸,結成暗紅色的血痂。
燃燒小宇宙後的法塞克,氣息比之前何止強盛了三成。那是一種近乎蠻橫的力量,金色的星力如同沸騰的岩漿,在他周身流轉,每一次波動都讓空氣扭曲,地麵的金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化作一灘灘金色的流質,散發出刺鼻的金屬焦味。
沐暃的心臟像是被無數塊巨石壓住,沉重得幾乎要停止跳動。他很清楚雙方的差距——自己隻是一星聖尊,而眼前的法塞克,是距離七星聖尊隻有一步之遙的六星巔峰強者,更何況對方還燃燒了小宇宙,將戰鬥力提升到了一個恐怖的境界。
這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抗,就像是剛出生的幼獸,麵對咆哮的雄獅,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怎麼?不敢站起來了?”法塞克的聲音如同驚雷,在火焰中炸響。他緩緩向前走了一步,金色的火焰隨著他的動作湧動,形成一道巨大的火浪,朝著沐暃的方向傾斜,帶來更加灼熱的氣息。
沐暃咬緊牙關,用儘全力撐起身體。他的雙腿如同灌了鉛般沉重,每一次彎曲都帶著骨骼摩擦的劇痛,但他沒有倒下。即使明知不敵,他也要站著麵對,這是他作為裁決者的尊嚴,也是對自己的交代。
“一星聖尊……能在我燃燒小宇宙後撐到現在,你足以自傲了。”法塞克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卻更多的是高高在上的俯視,“但驕傲無法改變差距,放棄吧,至少能死得痛快點。”
“放棄……從來不在我的字典裡。”沐暃的聲音沙啞而微弱,卻帶著一股倔強的韌勁。他緩緩抬起右手,裁決之刃不知何時已被他重新握在手中,紫色的星力在刀身艱難地凝聚,形成一道微弱的光刃。
法塞克看著他手中那道隨時可能熄滅的光刃,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冥頑不靈。既然你想死得慘烈些,我便成全你。”
話音未落,法塞克動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金色火焰中閃爍,幾乎隻在眨眼之間,便跨越了數十丈的距離,出現在沐暃的麵前。燃燒的金色拳頭帶著破風的呼嘯,直取沐暃的麵門,拳頭上的火焰如同活物般跳躍,散發出足以將金石融化的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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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拳的速度遠超之前,快得讓沐暃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憑借本能,將裁決之刃橫在身前,試圖格擋。
“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