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酒剛入喉,她眉頭微皺,五指一緊,酒壺應聲而碎,酒液灑落一地。
“倒是壞了興致。”
一聲冷哼後,她抬起腳步,裙擺輕揚。
鞋底將將觸及地麵之時,身形已然閃至三丈之外。
由此可見,這些時日以來,邀月對《縱意登仙步》的領悟又深了一層。
恐怕用不了多久,《縱意登仙步》便可練至“駕輕就熟”的境界。
望著那步步登高、飄逸出塵的背影,憐星低聲喃喃:“姐姐何時掌握了這般精妙的身法?”
隨即,她側身看向守在涼亭外的月奴問道:“姐姐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裡?”
作為邀月的親妹妹,憐星對她的了解無人能及。
她能明顯感覺到,邀月這次外出歸來後,雖然表麵上一如往常。
可無論修為、氣勢,還是日常生活中的種種細節,都與從前大不相同。
至少,從前的邀月絕不會坐在湖心亭中,一邊飲酒,一邊吟詩賞詞。
更不會在追憶往事時,嘴角浮現笑意。
麵對憐星的詢問,月奴立刻回應:“回二宮主,奴婢不知。”
憐星微微皺眉,片刻後吩咐:“去將隨姐姐一同回宮的那些弟子找來。”
“奴婢遵命。”
待月奴匆匆離去後,憐星望著邀月離去的方向,心中的疑惑越發深重。
未時末。
在距渝水城百餘裡之外的地方。
馬車前的馬匹雖是良駒,卻也有極限。
一口氣奔波百裡後,便需歇息片刻,才能繼續前行。
若一直趕路不停,這馬終究會體力不支,倒地不起。
曲非煙與小昭一同照料馬匹、讓它們歇息時,楚雲舟和水母陰姬則在車廂裡對弈,下的是水母陰姬剛學會的五子棋。
她一手支著下巴,每當落下一子,便靜靜望著對麵的楚雲舟。
明明一局都沒贏過,卻始終興致盎然。
又輸了一局,楚雲舟微微伸展身體,說道:“坐了這麼久,不如下去走走?”
聽他一說,水母陰姬毫不猶豫地應道:“好。”
兩人下了馬車,楚雲舟緩步走到一旁,望向眼前的山川景色,連日奔波的倦意似乎也減了幾分。
走到一處土坡邊,他停下腳步,水母陰姬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
有些風景,因為身邊之人不同,便有了不一樣的味道,令人不自覺沉浸其中。
正如現在,若換作從前,這山野風光水母陰姬頂多瞥一眼便不會再看。
但此刻,聞著楚雲舟身上淡淡的蘭香,隻覺這山水竟比往日多了一分醉人之意。
與此同時。
一旁馬車旁,正摘著青草喂馬的曲非煙,悄悄看了那並肩而立的兩人一眼,輕輕碰了碰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