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緩緩降臨,直至戌時將儘,恒山派主殿前的空地上已掛起盞盞燈籠,光影搖曳,映出一片朦朧光暈。
空地四周擺著十多個火盆,烈焰翻騰,將整座山頂照得如同白晝。
空地中央,數百名恒山派弟子手握長劍,肅然而立。
最前方三人背負長劍,年約五六十歲,身穿深色僧袍。
正是恒山派中三位達到先天境初期的高手——定靜、定閒與定逸。
三人合稱“恒山三定”。
恒山派能維持如今二流門派的地位,全靠她們支撐。
但此刻,三人神色皆沉重異常。
她們身後站著其餘弟子,先前被楚雲舟救下的儀琳也在其中。
她麵容嬌美,在這群弟子中格外引人注目。
如此陣勢之下,空氣仿佛凝固,壓抑之感彌漫四周。
一些弟子握劍的手掌,已被冷汗浸濕。
忽然,一陣急促的聲響傳入楚雲舟耳中。
察覺異動,他微微側頭望去。
隻見山腳下,一道道火光如長蛇般迅速沿山路直撲山頂。
當這些火光出現之際,站在最前方的定閒師太猛然睜眼,低喝一聲:“列陣,戒備。”
話音一落,所有恒山派弟子齊齊拔劍,神情緊繃。
百餘息後,數百道身影衝入山頂,與恒山派弟子對峙而立。
來者正是百劍幫、烈拳門等原本盤踞恒山周邊的三流勢力。
與此同時,山腳方向還有數道黑影正悄然向山頂靠近。
他們動作緩慢,多數止步於半山腰。
正是午時曲非煙提及的那些打算“摸屍”的散修。
山頂寒風呼嘯,吹得火盆中的火焰向一旁傾斜。
定閒師太立於陣前,望向前方幾人,沉聲說道:“我恒山派與諸位並無仇怨,今日爾等聯合來犯,若就此退去,此事我恒山派可不再追究。”
聽聞此言,鐵拳門那名麵相忠厚、手戴鐵拳的中年男子冷聲回應:“嗬,既不追究?那也得看我們答不答應。”
話音未落,百劍幫幫主亦開口道:“你們恒山派盤踞此地數百年,以往倚仗五嶽劍派之勢,我們不敢妄動。如今五嶽劍派其餘四派已被日月神教所滅,你以為我們還願意被你們這群女流壓在頭頂?”
聽到對方提出的要求,性子最剛烈的定逸師太怒聲喝道:“不過是想搶奪我恒山派周邊的商稅罷了,你們當真以為,五嶽劍派其餘幾支被日月神教覆滅之後,你們這些烏合之眾就有膽量與恒山派為敵?”
趙山河,烈拳門的首領,臉上帶著笑意回應:“以前也許不敢,但現在嘛,就不一定了。”
話音剛落,趙山河身體輕顫,一股先天境初期的氣勢頓時從他身上擴散開來。
與此同時,百劍幫與溧陽幫的兩位幫主身上,也浮現出了先天境初期的真氣波動。
察覺到對麵三人散發出的先天境初期氣息,定閒、定逸等人神情越發嚴峻。
察覺到對方臉色變化,趙山河冷笑著說道:“你們以為,我們沒有準備就敢來?一群尼姑還想騎在我們頭上?等下把這些老尼姑收拾了,你們恒山派那些小尼姑正好讓大家樂嗬樂嗬。”
“無恥!”
三人之中,定閒師太聽聞此言,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此時,藏於樹上的楚雲舟目光掃過趙山河三人,視線依次從他們臉上掠過。
注意到三人略微鼓起的太陽穴和布滿血絲的眼睛,楚雲舟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