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份訝異,楚雲舟語氣平淡:“護住身邊的人,本就是該做的事,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東方不敗聽了,唇角微揚,輕輕一笑。
說來奇怪,雖那兩次風波皆因大唐不良人而起,可她心中竟隱隱對他們生出一絲感激。
若非他們設下那些局,或許她至今也未曾真正感受過被人守護、背後有依靠的滋味。
稍許沉寂後,她開口道:“這次離開,我想帶些你用九葉九心草釀的藥酒回去。”
如今日月神教並入明教,勢力早已超出一般的一流門派。
東方不敗正打算將重心南移,布局大明以南之地,往後要應對的事必然繁雜。
可眼下她麾下連一位宗師境的武者都沒有。
所有重擔壓於一身,終究難以為繼。
最穩妥的辦法,便是借藥酒之力,培養出幾位宗師,為日月神教增添根基。
楚雲舟聽罷,隻淡淡一句:“要用就自己去取。”
他對酒房中的物事,從不對東方不敗或邀月設限。
所需何物,隻需一聲知會,便可隨意拿取。
聽到這答複,東方不敗微微頷首。
眼底悄然浮現出一抹鬆弛之意。
片刻後,似是想起什麼,她的嘴角輕勾,目光緩緩落在對麵的楚雲舟身上。
下一瞬,趁著楚雲舟毫無戒備,她身影一閃,已立於其側。
同時,指尖輕巧地點上了他的某處穴位。
楚雲舟一怔,脫口而出:“你做什麼?”
東方不敗眸光含笑,帶著幾分玩味:“你寫的話本裡不是提過?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你這兩次表現尚可,我打算兌現承諾。”
楚雲舟:“?????”
這話一出,他哪還能不明白對方所圖為何。
隻是未及細想,下一刻,東方不敗廣袖一揮,滿園燭火應聲熄滅。
真氣流轉間,兩人身影已然消失原地,朝著主屋而去。
東方不敗身形剛沒入房中,身體驟然一滯,體內真氣如退潮般迅速流失。
幾乎在同一刹那,一雙手臂從側後方纏繞而上,穩穩扣住了他的腰。
那分明是本該動彈不得的楚雲舟。
東方不敗眸光微凝,眉宇間掠過一絲不解。
楚雲舟嘴角輕揚,“我早說過,《乾坤大挪移》可移穴換位。”
話音落下,東方不敗眼中疑雲儘散。
楚雲舟低聲一笑。
對旁人而言,這門武功或許無甚大用。
於他卻是妙處無窮。
從此每逢入夜,隻需將周身要穴悄然偏移幾分,任誰點穴手法再精妙,也落不到實處。
念及此處,楚雲舟攬著東方不敗,如同凱旋之人,順手合上了屋門。
次日清晨。
春意漸濃,天光也一日比一日更早灑落人間。
以往辰時末才初露曦光,今日此時,陽光已鋪滿整個庭院。
東方不敗正在院中靜修,所練正是楚雲舟重新淬煉提升後的《葵花寶典》。
小昭與曲非煙早已鑽進廚房,鍋碗瓢盆之聲不絕於耳。
唯有楚雲舟。
洗漱完畢後徑直躺上了吊床,閉目養神,神情寫滿倦意。
昨夜的經曆,讓他徹底明白了什麼叫“以怨報德”。
奔波多日歸家,未得片刻安寧,反倒被折騰得筋疲力儘。
嘴上說是“報答”,可一次是恩情。
次數多了,還能叫報答嗎?
分明是報複更貼切。
楚雲舟暗忖,怕是東方不敗把這兩個詞弄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