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殘影一閃,他人影已自三丈開外暴起,直撲楚雲舟而來。
然而就在他身形啟動刹那,一直靜立不動的水母陰姬也同時出手。
她橫身一移,恰好擋在楚雲舟前方,右手疾抬。
掌心真氣澎湃而出,凝水為箭,一縷碧藍光華瞬間成形。
三尺水箭破空激射,其速如電裂雲,幾乎與雷鳴同步,直指任天行胸口。
空中異動初現,任天行
狂暴的衝擊自交鋒中心炸裂開來,真氣與劍意、刀意交織成網,化作無數鋒利的絲線向四周激射。空氣被撕裂,發出尖銳的呼嘯。
楚雲舟眼神一凜,體內真氣疾速運轉,掌心向前一推,一道半透明的真氣屏障憑空成型,橫亙於他與身後幾女之間。
那屏障剛穩住身形,表麵便泛起層層漣漪,仿佛承受著無形重壓。楚雲舟麵色微沉,雙臂一振,再度灌注大量真氣,終是將四散的餘勁儘數攔截。
對戰另一端,水母陰姬腳步踉蹌,連退三步才穩住身形。
未等氣息落定,任天行已如影隨形逼近,手中手刀再度揚起,直取其麵門。
這一擊看似輕描淡寫,卻封住了所有退路,令水母陰姬頓覺四麵八方皆是殺機,無處可逃。
她雙掌翻轉,周遭水汽驟然翻湧,真氣裹挾水流,在瞬息間凝成一條咆哮的水龍,盤旋於身前,迎向那淩厲一刀。
“噗!”
刀勢未至,任天行卻猛然渾身劇震,一股鑽心蝕骨的疼痛自四肢百骸爆發,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瞳孔驟縮,喉頭一甜,一口紫紅色的血噴灑而出,身體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地。
低頭望著地上那灘異樣的血跡,他聲音低啞:“中了毒?何時……下的?”
水母陰姬先是一愣,隨即眸光微閃,似明白了什麼,緩緩放下了本欲再攻的手掌。
然而,旁觀的楚雲舟在看清那血色的刹那,眉頭猛然一鎖。
不對。
他先前所布之毒,配合激發藥引,中毒者應咳出褐色之血。眼前這紫紅之色,絕非原毒所致。
以他對毒理的精通,立刻判斷出——此血變色,唯有兩種可能:一是原有毒性發生異變,二是體內同時存在另一種劇毒。
而前者幾乎不可能自發產生。
唯一的解釋是:任天行早已身中他毒。
想到此處,楚雲舟非但未鬆一口氣,反而神色更冷。
他右手輕抬,體內真氣瞬間彙聚指尖,一縷凝聚如實質的劍氣自掌心迸發,攜帶著萬毒手特有的數種奇毒,朝著跪地的任天行疾斬而去。
當楚雲舟的劍氣如破空之矢直取任天行咽喉時,原本伏地未起的任天行忽然發出一聲沉悶嘶吼。
體內真氣如潮翻湧,竟硬生生將那道淩厲劍氣震散於半空。
餘勁激蕩之處,連劍氣中暗藏的毒霧都被卷向一旁,消散在風裡。
楚雲舟眉峰微蹙,目光凝重。
就在他這一擊被輕易化解之際,水母陰姬已如幽影般掠至任天前行前,雙掌翻飛,掌力如浪疊起,儘數拍向對方胸口。
任天行咬牙強撐,體內毒性蔓延帶來的劇痛幾乎令他昏厥,但仍拚儘力氣以殘存真氣布下防禦,勉強接下這連環攻勢。
這些月來,水母陰姬雖寄居楚雲舟府中,習得了三種劍意,亦得傳《縱意登仙步》與《先天無相指劍》,可至今僅將細雨劍意修至圓滿,其餘兩門絕學尚未觸及“返璞歸真”之境。
加之她本身修為遠遜於任天行,哪怕對方中毒虛弱,依舊難以將其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