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隨意擱在桌麵,另一手托著下巴,語調散漫:“不是說了嗎?被人追殺過來的。”
楚雲舟嘴角微揚:“姑娘出自陰葵派這等頂尖門派,敢追殺你的,莫非是慈航靜齋的人?”
婠婠笑了:“楚公子果然心思敏銳,難怪能寫出那樣精彩的話本。我尚未開口,你已猜中。”
她目光掠過水母陰姬等人,笑意漸深:“慈航靜齋素來喜愛搜羅容貌出眾的男女,若讓他們看見你這院子裡這麼多美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話音稍頓,她的視線落回楚雲舟臉上,盯著那張俊美絕倫的麵容,又添一句:“尤其是楚公子這般人物,怕是更合他們心意。”
這話一出,曲非煙忍不住皺眉:“你在說什麼?什麼叫被看上?慈航靜齋不是正道名門嗎?怎麼聽你說的,倒像是拐賣人口的賊窩?”
婠婠輕笑:“小姑娘,等你在大唐待得久了,親眼見過慈航靜齋做的事,便會明白——他們披著佛衣,行的卻是和人販子相差無幾的勾當。”
“人販子抓人圖財,慈航靜齋抓人卻是另有所圖,比那市井之徒更令人膽寒。”
“像你這般容貌出眾的女子,正是他們深夜出手的首選目標。”
曲非煙聽完這番話,輕輕撇嘴,臉上寫滿了不以為然。
婠婠見狀並未動怒,神色如常,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反應。
她轉而望向楚雲舟:“楚公子所問,婠婠已儘數作答,不知公子是否信守承諾?”
楚雲舟微微一笑:“當然。”
話音落下,他伸手入懷,取出一枚圓潤褐亮的丹藥,隨手一拋,精準落入婠婠掌心。
婠婠低頭看了一眼手中丹藥,未作遲疑,直接送入口中咽下。
曲非煙目睹此景,忍不住開口:“你就這麼確定這藥無害?”
婠婠輕笑:“若楚公子存心加害,我亦無力抗衡。既無法掙脫,又何須費神猜忌?”
這話看似淡然,實則透著通透與決絕。
常人麵對未知藥物,難免猶豫躊躇,可婠婠卻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
這份冷靜與洞察,遠非常人所能企及。
回應完曲非煙後,婠婠忽然神情一凝,陷入沉默。
體內真氣悄然加速流轉,似在感應某種變化。
片刻之後,她緩緩睜眼,心中掠過一絲驚異。
方才短短數息之間,體內的灼痛感竟如潮水退去。
那些因長期運功受損的經脈,在一股溫和力量的滋養下迅速修複。
四肢百骸前所未有的舒暢,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不過十息工夫,傷勢儘除,連經絡都被溫養一遍……這到底是什麼丹藥?”
數月來,她身中奇毒又受內創,傷勢反複糾纏,時輕時重。
縱使毒已解,按陰癸派秘傳丹方推算,也需月餘調養才能恢複如初。
可如今一顆丹藥便徹底痊愈,甚至根基更為穩固。
這般神效,已超乎她的預料。
此刻心頭震撼,猶如發現平日癡迷閱讀的話本作者,竟是隱世不出的大宗師初期強者一般難以置信。
“這人寫的故事生動,本事也不小,身上寶貝似乎挺多。”
心裡想著,婠婠的目光落在楚雲舟臉上。
那張臉生得如同畫中走出一般,眉目如墨染宣紙,她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師父提過的石之軒,也不知有沒有這般模樣。”
念頭閃過,她唇角一揚,笑意盈盈地開口:“楚公子才貌雙全,不知拜在何門之下?”
楚雲舟語氣平靜:“我未曾拜師。”
婠婠眼睛微亮:“既然無門無派,可願尋個歸屬?”
這話入耳,楚雲舟心中略感好笑。
他輕輕搖頭:“不必了,我不打算加入任何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