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她願演這場戲,他也樂得看下去。
於是提起酒壺,斟滿一杯,慢飲細品,姿態閒適。
片刻之後,杯中酒儘,水母陰姬等幾位女子也相繼走入院中,麵帶潮紅,周身熱氣蒸騰。
走到石桌旁時,楚雲舟正慢悠悠地抿著杯中酒,婠婠則伏在桌上,看似昏睡未醒。幾位女子站定後略一思索,心中仍不明所以。
落座之後,水母陰姬輕啜了一口酒液,隨即為婠婠倒了一杯,擱在她麵前的桌麵上。
“這酒可滋養經絡,婠婠姑娘傷勢初愈,飲上幾杯有益無害。”
話音剛落,原本伏案不動的婠婠忽然坐直身子,伸手取過酒杯,仰頭一飲而儘。
她笑著看向水母陰姬:“多謝姐姐,姐姐真是溫柔又貼心。”
水母陰姬依舊含笑不語,眉眼彎彎,宛如春風拂麵。
這一幕落在楚雲舟眼裡,卻讓他略微挑眉,眼中掠過一絲意外。
曲非煙、小昭與林詩音三人更是麵露困惑。
平日裡,水母陰姬在她們麵前的確溫婉可親,笑容純淨得如同不染塵世的少女。可對外人,她從不輕易展露溫情,雖不至於如東方不敗那般淩厲,也不似邀月那般冷傲,卻總帶著一層疏離的薄紗。
今日這般主動親近一個初見之人,實在少見。
三女互視一眼,目光不約而同轉向楚雲舟。
他隻示威微攤手,神情淡然,未作解釋。
當他將視線投向水母陰姬時,眸底悄然閃過一縷探究。
雖不解其意,但他並未深究,隻淡淡收回目光。
片刻之後,婠婠連飲數杯,體內漸漸泛起一股溫流,順著經脈緩緩遊走。
那暖意所至之處,過往因內傷與苦修積下的隱痛悄然消退,經絡如被春水洗過一般舒暢。
真氣自下丹田湧出,流轉周身時,再無滯澀之感,曾經刺痛的節點也趨於平和。
她低頭望著空杯,眼中浮起驚異。
“這酒竟真有修複經脈之效?”
水母陰姬見狀,輕輕一笑,提壺靠近:“還要再來一杯嗎?”
“要!”婠婠笑意盈盈,“謝謝姐姐。”
水母陰姬再度展顏,笑容甜美如初。
婠婠凝視著她那副毫無防備的模樣,眼角餘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曲非煙、小昭與林詩音。
最終,她的目光停駐在小昭臉上,若有所思。
婠婠忽然放下酒杯,眸光微轉,望向水母陰姬輕聲道:「還不知姐姐芳名?」
水母陰姬語調婉轉,似春風拂麵:「我名司徒蓉,喚我司徒便可。」
婠婠笑意盈盈:「司徒姐姐一笑,當真是春風十裡也不及呢,甜得人心都化了。」
司徒蓉淺笑回應:「你也是人間絕色,何必謙辭。」
話落,她便一一引薦曲非煙、小昭與林詩音三位女子。三人聞言皆含笑點頭,眉目間透著溫婉。
彼此相識已畢,婠婠轉而凝視楚雲舟,語氣中帶著幾分探究:「先前我在屋簷之上,是如何昏過去的?」
楚雲舟神色淡然,隻道:「不過一縷迷煙罷了。」
「原來如此,果真用了手段。」婠婠心中低語,隨即身子輕輕一斜,靠在石凳邊沿,赤足微翹,腳踝上的銀鈴叮咚作響,如夜風拂過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