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子陽一邊用手捂著正在往外噴血的脖子,溫熱的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汩汩流出,順著手臂蜿蜒而下,將他的衣服染得一片殷紅。
那鮮血如同一條肆意的紅色溪流,迅速蔓延,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味。
他驚恐萬分,眼睛瞪得滾圓,仿佛要從眼眶中掙脫出來,呼吸急促而紊亂,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喉嚨裡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像是被扼住咽喉的困獸,在絕望中發出最後的掙紮。
在這瀕臨死亡的時刻,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了後座。
一個陌生男人的麵孔出現在了他慢慢放大的瞳孔裡。
這個男子四十多歲,身材魁梧壯碩,猶如一座小山般穩穩地坐在後座上,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他一臉的絡腮胡,胡茬又粗又硬,像是鋼針一般肆意張揚,雜亂中透著一股不羈與凶狠的氣質,仿佛在向世人展示他的桀驁不馴。
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簷壓得極低,幾乎完全遮住了他那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睛,讓人看不清其中隱藏的情緒,但那從帽簷下透出的冰冷目光,卻仿佛能穿透人心,直直刺入丘子陽的靈魂深處,讓人不寒而栗。
丘子陽的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可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隻能吐出幾個帶著血沫的含糊音節。
那陌生男人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仿佛眼前這個逐漸失去生機的人不過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生死與他毫無關係。
丘子陽的意識開始模糊,生命的力量正隨著鮮血一同流逝,他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恐懼與疑惑,這個神秘男人究竟是誰?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又為什麼要殺了他?
無數的疑問在他腦海中盤旋,可還沒等他想出答案,他的視線便漸漸變黑,如同被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籠罩,身體重重地向前倒去,徹底失去了意識,隻留下汽車喇叭那單調而絕望的“嘟嘟”聲在空氣中回蕩,仿佛是為他奏響的挽歌。
到死丘子陽也沒有想到要殺他的人居然是他幕後的老板!
這個男人就是吳誌凡找來的最後一道保險——項強。
他今天乘坐晚班的飛機匆匆趕來奧城,一下飛機便馬不停蹄地趕到帝豪賭場門口蹲點。
他像一隻潛伏的獵豹,耐心地等待著對吳誌凡發來的目標人物動手的機會。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賭場人來人往,安保嚴密,他深知不能貿然行動,否則不僅任務無法完成,還可能暴露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再後來,等小刀帶著人氣勢洶洶地劫殺薑遠他們的時候,項強敏銳地察覺到這或許是個機會。
他悄悄地打車尾隨他們來到了這盤山公路。
看著兩撥人劍拔弩張,即將展開一場惡鬥,他心中暗自興奮,盤算著如何在混亂中完成任務。
在兩波人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他貓著腰,準備混進人群,找準時機,像鬼魅一般出現在薑遠身後,然後乾淨利落地結果了他。
可是,當雙方突然動起槍來,槍聲打破了原有的節奏,子彈呼嘯著穿梭在空氣中,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殺手,項強深知在槍林彈雨中貿然行動,極有可能暴露自己,甚至搭上性命。
子彈可不長眼,稍有不慎,就會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所以他強忍著內心的焦急,像一隻蟄伏的野獸,躲在不遠處的樹林中,透過斑駁的樹葉,密切觀察著局勢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