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被電話鈴聲從美夢中驚醒，那鈴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仿佛一把尖銳的刀劃破了寧靜。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床頭櫃上摸索著手機，好不容易摸到後，睡眼惺忪地按下接聽鍵。
聽筒裡傳來老劉結結巴巴、帶著明顯驚慌的聲音，將事情的經過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
薑遠聽著聽著，原本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睡意全無，氣得臉色鐵青，差點沒把手機狠狠扔出去。
就這麼一晚上的時間，這兩個人居然被請到了警察局，自己到底是造的什麼孽啊，讓這兩個二哈湊到了一起，給自己添堵玩！
他轉頭看了看身旁被吵醒的蘭家姐妹，兩人睡眼朦朧，臉上帶著疑惑與困倦。
薑遠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輕聲安撫道：“沒事，你們繼續睡，我出去處理點事情。;
蘭芷靜和蘭芷若微微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薑遠這才掀開溫暖的被窩，一陣寒意撲麵而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強忍著怒火，迅速穿衣洗漱，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他內心的煩躁。
穿好衣服後，他像一陣風似的衝出門去，一路驅車火急火燎地朝著警察局趕去。
路上，他的腦海裡不斷閃過老劉和餘快可能遭遇的各種狀況，以及這件事可能帶來的不良影響，越想越氣，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一進警局，薑遠那銳利的目光立刻像探照燈一般鎖定了老劉和餘快。
隻見兩人像兩隻鬥敗的鵪鶉，縮著脖子，垂頭喪氣地坐在那兒，往日那股子精氣神仿佛被一陣風刮得無影無蹤。
薑遠大步流星地走過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死死地盯著兩人，那眼神仿佛能化作實質的利刃，將兩人穿透，裡麵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憤怒與深深的責備。
老劉和餘快感受到薑遠那猶如實質的目光，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頭低得更深了，幾乎要埋進胸口，連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直視薑遠的眼睛，就像做錯事等待家長嚴厲責罰的孩子，心中滿是忐忑與恐懼。
此刻，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安靜得讓人窒息，隻能聽到他們那緊張到極點、如同打鼓一般的心跳聲。
過了好一會兒，薑遠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冰冷得如同寒冬臘月裡結在湖麵上的冰塊，透著徹骨的寒意。
“你們倆可真行啊！我這睡得正香呢，你們就給我整這麼一出，去按摩居然能按摩到警察局裡來，說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腦袋裡裝的都是漿糊嗎？;
老劉囁嚅著嘴唇，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叫，若不是在這寂靜的環境中，幾乎難以聽見。
“薑總，我們真知道錯了，這不是想著放鬆放鬆嘛，誰知道會碰上這種事兒……我們真不是故意的。;
他的臉上寫滿了懊悔，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開薑遠那如芒在背的目光。
薑遠冷哼一聲，那聲音充滿了不屑與憤怒，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
“放鬆？你們可真會挑地方放鬆！說，到底是你們兩個誰出的主意！;
其實薑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老劉初到江州市，人生地不熟，大概率是餘快攛掇的。
餘快嚇得渾身一哆嗦，像隻突然受驚的兔子，整個身子都跟著抖了起來。
他連忙說道：“薑總，是我，是我出的主意，我不該帶劉叔去那種地方，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您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薑遠，眼睛裡滿是恐懼與期待，希望能得到薑遠的原諒。
薑遠看著兩人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這次就先保你們出去，回去之後每人寫一份檢討，必須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還有，以後做事動動腦子，彆再乾這種蠢事！你們得知道，你們的行為不僅可能給自己帶來麻煩，還可能影響到公司的聲譽，明白嗎？;
老劉和餘快忙不迭地點頭，像兩隻不停啄米的小雞，腦袋點得如同搗蒜一般。
“是是是，薑總，我們一定照做。我們以後一定謹言慎行，絕不再犯。;
薑遠轉身去辦理保釋手續，嘴裡還在嘟囔著：“真不讓人省心……這倆家夥，淨給我找麻煩。;
老劉和餘快像兩個犯錯的跟班，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再惹薑遠生氣，招來更嚴厲的斥責。
出了警察局，夜晚的冷風像一群餓狼一般撲麵而來，吹得他們不禁打了個寒顫。
此時，寒冬淩晨五點多的江州市，寒意正濃，天空中沒有一絲星光，整個城市仿佛還在沉睡之中。
薑遠看著兩人，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道：“今晚的事到此為止，彆再給我整出什麼幺蛾子。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該乾嘛乾嘛。彆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以後給我長點記性。;
說完，他便轉身開車揚長而去，車子在夜色中迅速消失不見，隻留下兩道紅色的尾燈，如同惡魔的眼睛，轉瞬即逝。
老劉和餘快看著薑遠遠去的車影，相視苦笑。
餘快歎了口氣，打破了沉默。
“老劉，你說薑總不會把我的年終獎金都給扣了吧？我這一年可就盼著這點獎金呢。;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擔憂和無奈，在這寒冷的夜裡，顯得格外落寞。
看著餘快那可憐巴巴的模樣，老劉剛到嘴邊埋怨他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畢竟他也是好心，想讓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人感受到江州市的熱情，隻不過趕上警察臨檢，才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
老劉拍了拍餘快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薑總不是這樣的人，你跟了他這麼久，還不了解他嘛。;
聽了老劉的安慰，餘快想想也是，想當初自己碰瓷他女朋友的時候，他也沒和自己一般見識，還給了自己這份體麵的工作。
想來這次也是因為打攪了他和幾位大嫂的美夢，才這樣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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