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雨欲來_數學易聖:我在春秋當國師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章 山雨欲來(1 / 2)

魯國,曲阜東南的一處鄉野小邑。

時值深秋,本該是穀物歸倉、農事漸歇的時節,空氣裡卻嗅不到半分收獲的喜悅,隻有一股沉重的、帶著鐵鏽和焦糊味的壓抑。稷下學宮的喧囂已成昨日舊夢,周鳴選擇在此落腳,一為避齊國內部愈演愈烈的傾軋漩渦,二來也是圖個清靜,整理他那部融合了“數理”與“易變”的初稿《天工格物》。幾間茅屋,一方小院,竹簡堆疊,算籌散落於粗糙的桑木案幾之上。他身著粗麻深衣,長發僅以一根荊簪束起,眉宇間屬於頂尖數學家的那份銳利被刻意收斂,沉澱為一種近乎枯井的沉靜,隻有偶爾掃過算籌排列的目光,才泄露出深潭下的激流。

院外傳來孩童壓抑的哭泣和婦人絮絮的低語,間或夾雜著老人沉重的歎息。這不是一日兩日了。周鳴放下手中一枚代表“坎”位水險)的黑色短籌,起身踱至柴扉邊。

小徑上,一隊形容枯槁的流民正蹣跚而過。塵土覆蓋了他們原本的衣色,擔著破舊家什,推著吱呀作響的獨輪車,車上坐著眼神空洞的老人或麵色蠟黃的孩子。一個跛足的老者落在隊伍最後,背上捆著一個沉重的包袱,幾乎將他壓彎。他停下腳步,扶著路旁一株葉子半禿的桑樹劇烈喘息,渾濁的眼睛茫然地望著周鳴這方小小的、尚算完整的院落。

“老丈,歇歇腳,喝口水吧。”周鳴拿起院中水甕旁的一個陶碗,舀了清水遞過去。

老者受寵若驚,雙手顫抖著接過,貪婪地喝了幾大口,水順著花白的胡須流下,在臟汙的前襟上洇開深色。“多謝貴人…多謝…”他喘息稍定,聲音嘶啞。

“從何處來?”周鳴問,目光掃過老者包袱縫隙裡露出的半截木耒——那是農具。

“鄭…鄭地邊邑,”老者眼中湧出渾濁的淚水,“造孽啊!晉國的大軍紮在黃河邊上,旌旗蔽日,戰車隆隆,像打雷一樣日夜不停!楚國的兵也來了,隔著河紮營,兩邊都紅了眼!說是要打大仗了…我們這些住在河灘邊的,哪裡還敢待?田裡的粟子剛黃了梢頭,眼看就要爛在地裡了…全完了啊!”他捶打著胸口,乾嚎起來,絕望之情撕扯著周圍的空氣。

晉、楚、黃河…這幾個詞像冰冷的鐵蒺藜,瞬間刺穿了周鳴刻意維持的平靜屏障。他腦海中瞬間構建起一個巨大的地理模型:黃河天塹,鄭國作為緩衝帶承受著兩大巨頭的擠壓。邲水今河南滎陽東北)!一個地名如同閃電般劈開記憶——春秋中期那場決定中原霸權歸屬的關鍵戰役,晉楚邲之戰!時間、地點、對峙的雙方,一切嚴絲合縫地指向這個曆史節點。巨大的曆史慣性裹挾著冰冷的鐵蹄聲,碾碎了眼前老者微末的生存希望,也宣告了他短暫的鄉野寧靜即將終結。

“晉軍主將何人?”周鳴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洞悉命運的冷冽。

“聽說是…中軍將荀林父?”老者努力回憶著聽來的隻言片語,“還有先軫的兒子,叫先縠hu)的,凶得很!楚王親自來了,帶著那個…那個令尹孫叔敖…”

信息碎片被迅速輸入周鳴的思維處理器。晉國將帥不和荀林父穩健,先縠激進)是已知曆史變量,楚莊王熊侶銳氣正盛,孫叔敖老成謀國。變量權重、衝突概率、爆發點預測…無數無形的線條在他意識深處交織、碰撞、推演。他仿佛看到兩股龐大的軍事洪流在黃河兩岸蓄勢,每一次斥候的接觸,每一次將領的爭吵,都在增加那個毀滅性的“戰爭概率值”。他沉默片刻,轉身從院角陶甕裡舀出兩捧粟米,用一塊粗布包好,塞進老者手中:“走吧,往南去,找個安穩村子熬過冬天。”

老者千恩萬謝地走了,背影佝僂,像一片隨時會被秋風卷走的枯葉。周鳴站在柴扉邊,望著遠方天際。那裡,沉沉的鉛灰色雲層低垂,壓抑得令人窒息。空氣中彌漫的不再僅僅是塵土和炊煙,還有一種無形的、繃緊到極限的張力,如同拉滿的弓弦,隻待一聲號令,便會釋放出毀滅的洪流。山雨欲來風滿樓,而這風,已帶著濃烈的血腥味。

當夜,弦月被濃雲吞沒,四野漆黑如墨,唯有風聲嗚咽。

“篤!篤篤!篤!”急促而富有節奏的敲擊聲在院門外響起,不是尋常的叩門,更像是某種約定的暗號,短促、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周鳴並未睡下,正就著微弱的油燈光亮,在一卷處理過的素絹上勾勒複雜的幾何線條——那是改進水車齒輪組的關鍵傳動比圖示。敲門聲讓他筆鋒一頓,墨點暈染開一小片。他眼神瞬間銳利如鷹,迅速卷起素絹塞入案幾下的暗格,隨手拂亂了案上的算籌,抓起旁邊一卷翻開的《周易》,擺出夜讀的姿態。他起身,步履無聲地走到門後,手按在腰間一柄短劍冰冷的柄上——那是管仲當年贈予的防身之物,名曰“尺規”,劍身狹直,隱有刻度紋路。

“何人?”聲音透過門縫傳出,低沉而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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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故人,星隕野火。”門外傳來一個刻意壓低的沙啞男聲,用的是周鳴當年在齊國為晉國使者解圍後約定的切口。“星隕”指周鳴初露鋒芒的起點,“野火”則暗示晉國此刻麵臨的燎原危機。

周鳴心中了然,卻未立即開門。他側耳傾聽片刻,確認門外隻有一人略顯粗重的呼吸和輕微甲葉摩擦聲,才緩緩抽開門栓。

門開一縫,一股濃烈的汗味、塵土味和隱隱的血腥氣撲麵而來。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幾乎擠了進來,反手迅速將門掩上。來人一身沾滿泥濘的深色皮甲,甲片多有刮擦痕跡,顯然長途跋涉且經曆過衝突。他臉上蒙著一塊黑布,隻露出一雙布滿血絲卻銳氣逼人的眼睛,眼神深處是難以掩飾的焦灼。他腰間佩劍,劍鞘上還殘留著暗褐色的汙跡。他快速掃視了一眼簡陋的院落,目光在案幾上的算籌和《周易》上停留一瞬,隨即抱拳,單膝跪地,動作帶著軍人特有的利落。

“晉國下軍司馬魏錡qi),奉中軍佐先縠將軍及…荀林父元帥密令,冒死前來!國師大人,晉國危矣!黃河兩岸,大軍雲集,戰端一觸即發!”他語速極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迸出來,“元帥荀林父)主和,不欲啟釁。然先縠將軍及趙旃zhan)、趙同兄弟等力主戰,言楚子楚莊王)欺人太甚,辱我使臣,奪我屬國,此仇不報,晉國何以稱霸?軍中兩派相爭,幾近火並!楚軍則日日耀武,挑釁不休!”他猛地扯下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年輕卻飽經風霜、滿是胡茬的臉,左頰一道新愈的淺疤更添幾分悍勇,“元帥憂心如焚,知國師洞悉天機,明察秋毫,特遣末將星夜潛行,避過楚軍遊哨,懇請國師為晉國卜此戰之吉凶,指點迷津!此乃元帥與先將軍聯名信物!”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錦囊,雙手奉上。

錦囊入手冰涼,是上好的絲帛。周鳴解開絲絛,裡麵並非竹簡書信,而是一枚半個巴掌大小的青銅兵符——虎形,作咆哮狀,鑄造精良,紋理清晰,虎背上銘刻著一個古篆“晉”字。虎符!調兵的信物!晉國元帥和主戰派將領竟將此物作為信物送來,其內部矛盾之深、情勢之急迫,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這既是至高的信任,也是將他徹底拖入漩渦中心的沉重枷鎖。

周鳴捏著冰涼的虎符,指尖能感受到那猛虎紋路的凹凸。他沒有立刻表態,轉身走回案幾旁,將虎符置於散亂的算籌之間。油燈昏黃的光線下,青銅的冷光與竹籌的暖黃形成刺目的對比。他沉默地坐下,目光掃過那些代表不同爻位、陰陽、方位的算籌,仿佛在凝視著黃河兩岸數十萬大軍的命運。魏錡不敢打擾,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緊張地注視著周鳴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次呼吸的停頓。茅屋裡隻剩下燈芯燃燒的劈啪聲和窗外呼嘯的風聲,壓抑得令人窒息。

“楚軍動向如何?”良久,周鳴終於開口,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像是在詢問一件無關緊要的瑣事。

“回國師!”魏錡精神一振,語速飛快地報告,如同背誦精確的軍情文書,“楚軍主力陳於郔yan,今河南鄭州北),背靠敖、鄗二山今河南滎陽北),據險而守。其前軍精銳‘若敖六卒’推進至管城今鄭州)附近,與我軍前哨時有摩擦。楚王熊侶駐蹕於郔地大營,令尹孫叔敖隨侍左右。其軍容甚盛,戰車精良,更有一支名為‘乘廣’的快速車兵,行動如風,極為棘手。近三日,楚軍每日遣小股車騎渡河挑戰,毀我斥候,焚我糧道,氣焰囂張!我軍斥候探得,楚軍似有大規模調動跡象,具體方向不明,疑有分兵迂回之圖謀!”他頓了頓,補充道,“另據鄭國暗線密報,鄭襄公迫於楚軍壓力,已有動搖之意,其使者頻繁往來於楚營之間!”

信息如同潮水般湧入周鳴的腦海。他閉上雙眼,不再看案幾,所有數據在他意識的“黑箱”中高速運轉、碰撞、組合。空間坐標敖山、鄗山、黃河渡口、管城)、時間序列三日挑釁頻率遞增)、兵力部署楚前軍位置、精銳部隊特性)、將領特性熊侶的銳氣與孫叔敖的謹慎)、同盟狀態鄭國的搖擺)、己方狀態晉軍內部嚴重分裂)。變量龐雜,相互關係錯綜複雜。

他伸出手,不是去觸碰那些象征性的算籌,而是以指尖在粗糙的桑木案麵上無意識地劃動、勾勒。指尖移動的軌跡並非卦爻,而是旁人無法理解的符號和線條——那是抽象化的戰場地形圖,是兵力流動的向量箭頭,是概率分布的等高線。

楚軍挑釁頻率增加:非單純示威。這是典型的壓力測試和情報搜集test&inteigencegathering)。目的有三:一是持續激怒晉軍主戰派如先縠、趙旃),誘使其冒進;二是測試晉軍反應速度和防禦漏洞;三是為可能的大規模行動如渡河強攻或側翼包抄)做最後的戰場感知battefiedaareness)。頻率遞增,意味著行動升級的可能性在指數級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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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廣”車兵活躍:這是楚軍的戰略機動力量strategicaneuverforce)。其部署位置和活動範圍,是判斷楚軍主攻方向的關鍵指標。他們目前的活動區域管城附近)指向黃河的某一狹窄渡口如孟津?),但這是佯動還是真實意圖?需要結合其他變量交叉驗證。

鄭國動搖:這不僅是外交失敗,更是戰略地緣的崩塌。鄭國一旦徹底倒向楚國,等於為楚軍打開了北上的大門,晉軍側翼將完全暴露exposedfank),甚至可能被切斷與後方聯係的通道ogisticsinecut)。鄭國使者的動向是重要的預警信號earyarningsig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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