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顧雲流的質問。
老道士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有沒有機會不是老夫說了算,也不是你們說了算,將來的事情會如何,我們都不得而知,但是成安沒到極境之前,你們不能壞了規矩。"
雪地上,顧雲流的影子微微晃動:"你這道士就是固執,既然如此,那就到時候走著瞧吧。"
"今日來還有一件事幫我那小徒弟問問你。"老道士的聲音忽然壓低。
“說吧,什麼事,給你老東西一個麵子。”
老道士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如劍,聲音壓得極低:"當年大乾大皇子身死北涼時,宇文拓可在北涼?"
顧雲流握刀的手猛地一緊,刀鋒在雪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他眯起眼睛,緩緩道:"道兄為何突然問起這樁舊事?"
"你隻需回答我在還是不在。"
顧雲流沉默片刻,突然發出一聲冷笑:"看來你那小徒弟查到些什麼了。"他抬頭直視老道士,"不錯,那年宇文拓確實來過北涼,但隻停留了三日便離去。"
老道士聽完顧雲流的話,白眉微不可察地抖了抖。他緩緩收起拂塵,語氣忽然變得平和:"北涼的雪,還是這麼冷啊。"
顧雲流愣了一下,隨即會意,將長刀收回刀鞘:"道兄若是不急,不妨喝杯熱茶再走。"
“該走了,老夫年紀大了,受不得風雪,這茶你還是你自己慢慢喝吧。”
說完,老道士身形一閃。消失在顧雲流眼前。
老道士的身影剛剛消失,顧雲流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雪地上,將潔白的積雪染得猩紅刺目。他單膝跪地,右手死死按住胸口,指縫間滲出縷縷血絲。
"宗主!"幾位刀宗長老急忙上前攙扶。
顧雲流擺擺手,喘息著道:"無妨...這老道士...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他也好不到哪兒去。"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袍,隻見胸前不知何時已多了三個細如針眼的血洞,正緩緩滲出鮮血。
與此同時,百裡外的雪鬆林中,老道士他踉蹌幾步扶住一棵古鬆,"哇"地吐出一口黑血。道袍下擺已被鮮血浸透,右腿上一道微微的刀傷正汩汩流血。
老道士撕下袖袍包紮傷口,苦笑道,"這顧雲流的刀意更純粹了...這些年倒是沒有白費..."
極境過招從來沒有點到為止,若不全力,永遠不知自己與對手的差距。他們都想知道彼此的底線,若李成安將來真能入極境,他們幾人勢必要死戰一場。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倒出三粒碧綠丹藥服下。丹藥入腹,他麵色才稍稍好轉。
三日後,京都吳王府。
李成安握著剛收到的道門送來的信件,指節發白。
信紙上隻有寥寥數字:"宇文拓曾至北涼,停留三日。"
"父王。"他推開書房門,見吳王李鎮正在擦拭一柄青銅古劍,"師傅那邊回消息了。"
李鎮接過紙條的手指微微發顫,青銅古劍"當啷"一聲掉在案幾上。燭火搖曳間,他額角的青筋清晰可見。
"父王?"李成安連忙扶住父親。
李鎮深吸一口氣,將紙條湊近燭火燒成灰燼:"你師父還說了什麼?"
"隻此一句。"李成安壓低聲音,"世家那個人,恐怕要明日才能送過來。"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李鎮猛地推開窗,看著窗外的暴雨:“看來這麼多年,為父還是被他們耍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