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氣氛凝滯之際,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環佩叮當的清脆聲響。
"陛下!"一個柔媚中帶著焦急的女聲從殿外傳來,"臣妾求見陛下!"
乾皇眉頭微皺,抬眼望向殿門。隻見鄭貴妃正跪在殿外,一襲淡紫色宮裝裹著她纖細的身姿,發間的金鳳步搖隨著她叩首的動作輕輕晃動。
雖已年過三十,那張精致的瓜子臉上卻仍帶著少女般的嬌媚,隻是此刻那雙秋水般的眸子裡盈滿了淚水。
"陛下,顯兒年紀尚輕,難免犯錯,求陛下開恩啊!"鄭貴妃的聲音帶著哭腔,額頭抵在冰冷的石板上。
王全小心翼翼地看向乾皇:"陛下..."
乾皇麵色陰沉,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在案上:"後宮不得乾政,讓她滾回去,這些年若不是她的縱容,這個逆子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件事還輪不到她一個後宮之人來做主。"
"可是..."
"去!"乾皇一聲厲喝。
王全嚇得一哆嗦,連忙躬身退出。片刻後,殿外傳來鄭貴妃撕心裂肺的哭聲:"陛下!顯兒是您的親骨肉啊!所有的罪責,妾身願一力承擔,求您給顯兒..."
聲音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寒風中。
李顯的拳頭在袖中攥得發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母妃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像刀子般剜著他的心,後背的鞭傷火辣辣地疼,卻遠不及心中的痛楚。
"這就是你想要的?"乾皇的聲音從上方冷冷傳來,"走錯一步,你可曾想過會有今天這般代價?"
李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喉嚨裡像是堵著一團棉花。他忽然想起小時候母妃抱著他說的那句話:"顯兒,你要爭氣,母妃和鄭家這輩子就指望你了..."
“顯兒,身為皇子,做事要穩妥,凡事要三思而後行,莫要操之過急。”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王全小跑著進來,手中捧著一個鎏金漆盒:"陛下,暗衛從北州關送來的八百裡加急!是...是世子的密奏。"
乾皇皺眉接過,取出密信細看。漸漸地,他的眉頭舒展開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後將密信遞給王全,沉聲道:"給這個蠢貨看看。"
李顯顫抖著接過信箋,當看清上麵的內容時,瞳孔驟然收縮。信上白紙黑字寫著:"臣查獲北涼密件,證實二皇子殿下實為將計就計,以身作餌引蛇出洞。北州關有此大勝,二殿下功不可沒,殿下看似行事荒唐,實則為了保全這些將領家眷血脈,但北涼歹毒......"
"這..."李顯的手指不自覺地發抖,信紙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父皇,這密信..."
"人家一個在蜀州長大的紈絝世子都比你這個蠢貨有腦子,再看看你,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簡直不堪大用。"乾皇冷冷打斷。
"這是成安給朕一個堵住世家和百官的台階,也是給了你一個留在京都的機會,你應該慶幸這個時候他能站出來,否則,朕也保不住你。"
李顯如遭雷擊,手中的信箋差點滑落。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平日裡看似有些貪財荒唐的李成安,竟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出手拉他一把。
這封信不管是任何人寫過來都沒用,整個大乾,唯獨李成安的話,能讓朝堂和世家說不出什麼不是,畢竟他是北州關一戰最大的功臣。
北州關前,劍氣縱橫,宛如謫仙,一劍破甲兩萬六。雖然他不知道李成安是怎麼辦到的,但軍報這種東西不會作假,也不敢作假。
而且這件事已經傳遍整個京都,所有的百姓都視李成安為大乾新的戰神,如此年紀,便有如此驚天成就,就連當初的吳王,也沒像他如今這般誇張。
乾皇的聲音漸漸柔和下來,"雖然這次有成安為你兜底,但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做,這份人情,你該怎麼去還。人情這種東西是你自己的欠下的,朕不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