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婉笑了笑,宛若春日的暖陽:“我自然是相信秦叔的。”
主仆一行人走出府邸,府邸外停著一輛極為豪華的青篷馬車。秦羽檢查完車轅,低聲道:"小姐,當真不需要通知家主嗎?"
"不必了。"林傾婉踩著腳凳上車,"三皇子那邊父親怕是不太好拒絕,但林家這個時候不能和皇室牽扯太深,那孟先生回了中域,其他那兩位也不知所蹤。局勢不明,我這個時候走,父親那邊才好應對。"
馬車緩緩駛出城門,碾過官道上的積雪。紫嫣掀開車簾一角,望著漸漸遠去的新州高聳的城牆,忽然歎了口氣:"小姐,咱們這一走,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咱們帶了這麼多盤纏,這一路又不會讓你風餐露宿,你這丫頭急什麼?”林傾婉倚著軟枕,指尖把玩著一枚白玉棋子:"等看清楚先生落子的方向,咱們自然就回來了,順便也去看看這中域還有哪些人想要入局,如此,林家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車外風雪漸急,秦羽沉穩的驅車聲伴著馬蹄嘚嘚,一路向東而去。
入夜,冬夜的風雪拍打著窗欞,發出細碎的聲響。林府的管家攏了攏身上的貂裘,踏著回廊上厚厚的積雪,快步向書房走去。在書房門前駐足整了整衣冠,這才輕輕叩響雕花木門。
"進來。"
屋內傳來一道沉穩有力的嗓音。推門而入,撲麵而來的是淡淡的檀香。這是一間約莫二十丈見方的書房,四壁皆是頂天立地的紫檀書架,陳列著無數古籍珍本。正中央的紫檀木書案上,一盞青銅鶴形燈映得滿室生輝。
書案後,端坐著一位年約五旬的男子。林天恒一襲靛青色錦袍,腰間懸著一枚古樸的青銅令牌。他麵容剛毅,劍眉入鬢,下頜線條如刀削般分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深邃如潭,目光所至仿佛能洞穿人心。此刻他正在批閱文書,執筆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老爺,小姐...離府了。"林忠躬身遞上信箋,聲音裡帶著幾分忐忑。
林天恒放下毛筆,指節摩挲片刻,燭光映照下,能看清他眼角幾道細紋,鬢角也已染上霜色,卻更添幾分威嚴。
"什麼時候走的?"林天恒抬眼望向窗外紛飛的雪花,唇角竟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下午的時候,那時家主剛好去了宮裡,所以老奴還沒能及時稟報..."管家擦了擦額角的汗,"小姐此行隻帶了紫嫣和秦羽,出城之後往東邊去了..."
"這丫頭,倒是會挑時候,躲的倒是夠快的,這才聽到一點風聲就跑了。"
管家遲疑道:"老爺,三皇子那邊..."
"無妨的。"林天恒打斷道,聲音沉穩有力,"她這一走,反倒省了我不少麻煩。"
燭火搖曳間,照出這位家主眼中罕見的柔和。他起身走到窗前,高大挺拔的身影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窗外,風雪中的梅樹搖曳生姿。
"秦羽跟著?"
"是,還有紫嫣那丫頭。小姐乘的是那輛青鸞車,帶了四季衣裳和足夠的銀兩。"
林天恒微微頷首,從案幾抽屜中取出一枚白玉令牌遞給林忠。令牌上刻著繁複的雲紋,正中一個"林"字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傳令下去,"林天恒的聲音不疾不徐,"小姐所到之處,一應供給加倍。但..."他目光陡然銳利,"不許泄露她的行蹤,更不許驚動各城的官員,派人把那幾家的極境給我盯死了,若是他們有人想去大乾,安排人給我攔下來。"
"老奴明白。"管家雙手接過令牌,又猶豫道:"老爺,孟先生突然回中域,其他幾家恐怕..."
"慌什麼。"林天恒輕撫案上那方青銅鎮紙,上麵刻著"靜觀其變"四個篆字,已經被摩挲得發亮,"林家屹立千年,就算遇到些風波,也沒那麼容易倒下。"
他踱步到窗前,指尖輕輕點在窗緣:"隻是委屈這丫頭了,她娘走的早,她自小就聰慧,也懂事,跟老夫見過一次那孟老頭,便猜到了這麼多。
可惜啊,這丫頭不是個男兒身,若是個男兒身,老夫也不會這麼愁了,她這一趟,興許還能給林家帶來意外的驚喜。"
"老爺不擔心小姐安全,若是..."
"有秦羽在,不會有問題的。"林天恒轉身,燭光在他剛毅的麵容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我是要看看,能讓孟敬之這個歲數還下場的,那李成安到底是何等人物,若真是個人物,未嘗不能為林家所用。"
書房角落的銅漏滴答作響。
"老爺,要不還是再給小姐安排些護衛過去吧,此次路途遙遠,老奴怕..."
林天恒搖頭:"老夫知道你看著她長大,不放心,但是有秦羽在,足夠了。她是老夫的女兒,老夫比你更擔心,但這也是拒絕皇室最好的法子了。"
他頓了頓,"明日你準備一份厚禮,去一趟三皇子的府邸,告訴三皇子,就說老夫管教不嚴,小女連夜跑了,不知所蹤,等將她尋回以後,再親自向三皇子賠罪,雖然咱們不怕他皇室,但大家麵子上要過得去。"
“老奴明白。”
管家躬身答應,正要退出時,忽聽家主又道:"等等。"
林天恒走回書案,提筆蘸墨,在一張灑金箋上寫下幾行字,然後裝入信封,加蓋私印。
"把這個交給陳家家主。"他將信封遞給管家,"告訴他,隻要他同意,條件可以繼續談。"
管家接過信封,他小心地收入懷中,正要退出,卻聽見林天恒低沉的自語:"老東西...你可彆讓老夫賠本啊。"
窗外風雪更急,吹得簷下的鐵馬叮當作響。
書房內,林天恒依舊站在地圖前。他的指尖從新州城一路向東,經過連綿群山,最終停在大乾的疆域上。
"孟敬之..."林天恒低聲念著這個久違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老夫很期待你這傳人來中域那一天!"
銅漏的水聲在寂靜的書房裡格外清晰,仿佛在計算著時間的流逝。
大乾,定州境內。
暮色沉沉,風雪漸歇。
李成安的馬車緩緩停在一座簡陋的驛站前。驛站屋簷下掛著幾盞昏黃的燈籠,在寒風中搖曳,映出斑駁的光影。
秋月掀開車簾,冷風夾著細雪灌了進來。她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疑惑道:"世子,咱們這一路走得是不是太慢了些?若是按咱們的速度,等接上郡主,怕是趕不上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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