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這是又想偷懶..."王硯川接住令牌,入手沉甸甸的。
"怎麼?慫了?"王震微笑地看著兒子。
王硯川將令牌係在腰間,昂首挺胸:"您老就等著看吧,孩兒必定帶王家走得更遠!"
屋外,雨漸漸停了。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在書房門前的青石板上。王震望著兒子大步離去的背影,輕聲自語:"臭小子...真的長大了..."
半個月後,皇城正陽門外。
五更天的梆子剛敲過,正陽門外已是人山人海。晨曦穿透薄霧,將朱紅色的宮牆鍍上一層金邊。無數雙眼睛緊盯著緊閉的宮門,那裡即將張貼決定萬千學子命運的皇榜。
"來了來了!"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騷動。
六名禮部差役抬著三丈長的黃絹榜單緩步而出,絹麵在朝陽下泛著耀目的光澤。為首的官員手持玉柄拂塵,在萬眾矚目中輕輕一抖——
"大乾四十八年春闈榜!"
聲浪如潮水般湧起。前排的學子們瞬間擠作一團,有人踮腳張望,有人直接爬上同伴肩膀。後排的百姓更是推搡著向前湧動,維持秩序的差役們被擠得東倒西歪。
"我中了!我中了!"一個穿著粗布直裰的青年突然跪地痛哭,手中的書籍被攥得皺皺巴巴。他身旁綢緞衣裳的公子卻臉色煞白,手中折扇"啪"地折斷。
榜單前很快涇渭分明——左邊是歡呼雀躍的寒門學子,右邊是如喪考妣的世家子弟。更奇妙的是,歡呼的人群裡十有八九都帶著蜀州口音。
"天字十七號!程硯!"洪亮的唱名聲從貢院方向傳來。隻見那個曾經在茶肆被欺辱的河工之子,此刻正被同窗高高拋起。他腰間"蜀州官學"的木牌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刺破喧囂:"怎麼這中榜者大多都是蜀州人?這裡頭必有蹊蹺!"
人群瞬間安靜。說話的是個錦衣華服的青年,他指著榜單的手指微微發抖:"本公子苦讀二十載,竟不如這些泥腿子..."
"不可能!"一位世家學子突然高聲說道,"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蜀州人,定然有鬼——"
"慎言!"一聲厲喝從宮門傳來。裴度帶著廉政司的人馬疾步而至,鐵尺在地麵刮出刺耳的聲響。"若無實證,擅自誹謗朝廷,按律當杖八十。"
裴度高聲道:"本屆春闈考卷公示三日,凡有疑議者,可至廉政司衙門查閱比對!"
廉政司公示牆前。
正午的日頭曬得青石板發燙。公示牆前人頭攢動,上榜的考卷的手抄本貼得滿牆皆是,工整的小楷,朱批"甲上"二字力透紙背。
"我們要個說法!"領頭的藍衫學子一腳踹翻公示牌,"蜀州人憑什麼獨占鼇頭?難道這天下這麼多學子,還比不上一個文風不盛的蜀州不成。"
“你們莫要胡說八道!"
程硯從人群中大步走出,不經意間露出自己的粗布衣衫,露出肩膀上觸目驚心的厚繭。那分明是常年挑擔磨出的痕跡,卻在陽光下泛著青銅般的光澤。
他正了正衣衫,一臉鄭重的說道:“我蜀州學子堂堂正正,從來不屑於做那徇私舞弊之事,你們沒有證據,就少來冤枉我等!"
"簡直狗屁不通!"錦衣公子一把揪住程硯的衣領,"如今這新政,大家都知道是誰提出來的,誰知道你們這些人是不是走了什麼歪門路..."
“對,沒錯!”
“我就說,蜀州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人能高中,原來是搞了歪門邪道。”
廉政司前的學子越來越多,將公示牆團團圍住,眾多學子一時間吵的是不可開交。還是後來京都府的衙役到來,才將兩方的學子分開。
徐府,書房。
"相爺,不好了!"管家匆匆推門而入,額頭上還掛著汗珠,"廉政司門前鬨起來了,兩撥學子差點動手!"
徐安手中的紫毫筆微微一頓,墨汁在奏折上暈開一小片。他緩緩抬頭,花白的眉毛下,一雙眼睛依然銳利如鷹:"預料之中的事情,他李成安要想開啟民智,就要承擔這個反噬,現在事情怎麼樣了?"
"京都府的人已經把人分開了,參與者大多是那些落第的世家子弟和其他地方的落榜學子..."管家擦了擦汗,"說蜀州學子占了接近八成名額,定是有人泄題,鬨著要朝廷給他們一個說法!"
窗外傳來隱約的喧嘩聲。徐相踱到窗前,推開雕花木窗。遠處廉政司方向,隱約可見黑壓壓的人群如潮水般湧動。
"裴度呢?"
"裴大人就在廉政司,可他好像並沒有因為此事露麵,那些學子還是情緒激動..."管家壓低聲音,"老奴覺得,這件事沒那麼容易壓下去。"
徐安輕哼一聲,指尖在窗欞上敲出沉悶的節奏:"無妨,讓他們鬨吧,老夫也想看看那小子怎麼來收這個場,對了,範靜山那新政實務那一套東西送過來了嗎?"
管家很快捧來一摞厚厚的冊子。徐相隨手翻開一頁,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每日的課程——晨起操練、上午新政講解、下午實務、夜間研討...
徐相合上冊子,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小子,倒是彆出新裁,不過有一點這小子是對的,下麵的官員若是不識五穀,對大乾來說並不算一件好事,就看這小子能把這大乾能折騰成什麼樣吧,好了,這件事讓他們鬨騰去吧,我們不必管,下去吧。"
管家剛要退下,徐安又喚住他:"等等,那幾家可有動作?"
"回相爺,這次雖然鬨的厲害,五大世家和三位殿下那邊卻沒有絲毫動作。"
"這小子好大的麵子。"徐相重新提筆蘸墨,"你去一趟王府,告訴他一聲,彆把事情鬨的太大,新政剛起步,鬨太厲害了,這對朝堂沒好處。"
“老奴明白。”
吳王府,偏院。
"世子,徐相派人遞了話。"秋月將一張素箋放在案幾上,燭火映照下,"彆鬨太大"四個字顯得格外醒目。
李成安捏著素箋一角,在燭焰上輕輕一燎,火舌瞬間吞沒了字跡:"秋月,你說咱們這大乾是不是有點問題?"
秋月遞上一盞新茶:"這能有什麼問題,眼下不是都按著世子的想法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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