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州城內的炊煙漸次升起,帶著新麥的清香。李瑁站在剛修繕完畢的州衙前,看著百姓們扛著農具走向田野——“民心凝聚”buff的效果已初步顯現,短短幾日,流離的災民便陸續返鄉,市集上的攤位也多了起來。係統麵板上,【戰後重建進度20】的字樣閃著微光,本該是鬆口氣的時刻,他心中卻縈繞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疑慮。
“殿下,這是從滄州叛軍水師營中搜出的賬本。”周明捧著一疊泛黃的紙頁走進來,眉頭緊鎖,“賬目中多次提到‘天樞閣’,說每月會送來五十艘快船的物資,可我們查遍了叛軍的往來文書,都找不到這個組織的蹤跡。”
“天樞閣?”李瑁接過賬本,指尖劃過那三個字。紙頁邊緣有些磨損,墨跡卻異常工整,不似叛軍粗鄙的筆法。他忽然想起在狼牙穀繳獲的安慶緒密信,其中也曾隱晦提到“閣中先生”,當時隻當是安祿山的謀士,此刻想來,或許另有深意。
“係統,檢索‘天樞閣’相關信息。”
【數據匹配中……未找到明確記錄。】
【檢測到異常關聯:安祿山的兵器鍛造坊中,有一批特殊鋼材的來源無法追溯,其冶煉工藝與西域諸國均不吻合;範陽死士使用的弩箭,機括上刻有特殊星圖標記,與賬目中‘天樞’二字的筆跡同源。】
【推測:該組織可能具備獨立的冶煉、情報網絡,與安祿山是合作關係,而非從屬。】
李瑁的眼神沉了下來。能獨立供應特殊鋼材,還能培養出如此精密的情報網絡,這個“天樞閣”絕非尋常江湖勢力。若隻是為了牟利,為何要選擇與叛軍合作?若另有所圖,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周明,讓人盯緊所有從西域進入中原的商隊,尤其是攜帶鋼材、硫磺的隊伍。”李瑁指尖在地圖上圈出河西走廊,“另外,把範陽死士的弩箭取來,我要細看那星圖標記。”
三日後,一支來自龜茲的商隊在玉門關被攔下。搜查時,兵卒從商隊首領的駱駝鞍裡翻出一卷密信,上麵用漢隸寫著:“三月之期已到,魏州的鐵礦需儘快交割,閣中要的‘星軌圖’,安祿山何時能送來?”落款處沒有名字,隻蓋著一個星圖印章,與弩箭機括上的標記分毫不差。
“魏州鐵礦?”李瑁看著密信,心中一動。魏州以西五十裡確有一座鐵礦,安祿山叛亂後便將其據為己有,日夜開采,卻從未見有礦石運出——原來竟是給這個天樞閣的!
他立刻讓人突襲鐵礦,果然在礦洞深處發現一處隱秘的冶煉坊。坊內的工匠都不是中原人,見唐軍闖入,竟紛紛服毒自儘,隻留下滿地的半成品——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細長金屬管,兩端刻著螺紋,不似刀槍,倒像是某種機括的零件。
“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周明拿起一根金屬管,滿臉困惑。
李瑁沒有回答,隻是將金屬管收好。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未知機械結構,啟動逆向分析……推測為‘連弩車’的核心部件,射程可達三百步,遠超當前唐軍器械。】
“三百步?”李瑁倒吸一口涼氣。唐軍最精良的弩箭射程也不過兩百步,若叛軍裝備了這種連弩車,攻城掠地將如探囊取物。天樞閣提供如此利器,絕非為了幫安祿山叛亂那麼簡單。
此時,青鬆道長帶著幾名華山弟子匆匆趕來,手中捧著一塊從死士身上搜出的銅牌——正是刻著黑狼圖騰的信物,隻是背麵多了一行極小的字:“天樞第七星,奉命行事”。
“貧道詢問了西域的商客,”青鬆道長拂塵輕掃,“他們說‘天樞’是北鬥七星之一,在西域的襖教傳說中,代表著‘執掌權柄’的神。這個組織行事極為隱秘,據說百年前就曾在河西走廊出現過,專與各國王侯做交易,代價往往不是金銀,而是某地的地圖、礦產或是古籍。”
“用鐵礦換連弩車,用星軌圖換情報……”李瑁將線索串聯起來,心中漸漸勾勒出一個輪廓,“他們想要的,是中原的資源與機密。安祿山不過是他們的棋子。”
這個發現讓局勢瞬間複雜起來。若天樞閣的目的是掠奪中原資源,那麼即便安祿山敗亡,他們也會尋找下一個“棋子”,甚至可能親自下場。
“必須切斷他們的物資線。”李瑁當機立斷,“郭子儀將軍,你率一萬精兵駐守河西走廊,嚴查所有商隊,凡攜帶可疑物資或持有星圖標記者,一律扣押!”
“史思明,你熟悉安祿山的礦場分布,帶人徹底清查魏州、範陽的所有礦山,找到天樞閣的交割點,銷毀所有未運出的礦石!”
“江湖各派聽令,”李瑁轉向青鬆道長與聞訊趕來的洪七公,“請諸位沿黃河、運河布防,攔截一切可疑船隻,重點搜查艙底暗格——他們既能送鋼材進來,必也能運走礦石。”
部署完畢,李瑁獨自回到帳中,攤開那張從龜茲商隊搜出的密信。“星軌圖……安祿山手裡有什麼星軌圖?”他忽然想起係統曾提示過【安祿山藏有偽造的傳國玉璽】,難道這星軌圖與玉璽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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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柳輕煙。”
片刻後,柳輕煙一身青衣,悄然入內。這些日子她一直在追查天樞閣的蹤跡,臉上帶著風霜:“殿下,屬下查到,安祿山的謀士中,有個姓徐的怪人,據說精通星象,三個月前突然失蹤了,有人說他被天樞閣的人接走了。”
“姓徐?”李瑁想起在漁陽城破時,確實有個謀士沒被抓獲,當時以為死在了亂軍之中,“此人有何特征?”
“跛足,左手隻有四根手指,總背著一個青銅匣子。”
李瑁心中猛地一跳——這個特征,與魏州鐵礦的一個監工描述相符!那個監工說,有個跛足怪人常來礦洞,每次都獨自待在深處,對著礦石喃喃自語。
“立刻去魏州鐵礦,找到那個青銅匣子!”
當柳輕煙帶著青銅匣子返回時,已是三日後。匣子上刻著北鬥七星的圖案,打開後,裡麵沒有金銀,隻有一卷泛黃的絲帛,上麵畫著無數星辰,標注著山川河流,竟是一幅極為精密的“天下星軌圖”,圖的角落寫著一行小字:“紫微垣對應長安宮城,天璣星指洛陽秘庫”。
“這是……用星象標注的藏寶圖?”柳輕煙瞪大了眼睛。
李瑁指尖劃過“洛陽秘庫”四個字,忽然明白了天樞閣的目的。傳說隋煬帝在洛陽地下修建了一座秘庫,藏著無數珍寶與兵書,曆代皇帝都在尋找,卻始終無果。這星軌圖,極可能就是秘庫的鑰匙!
“安祿山怕是也不知道這圖的真正用途,隻當是普通的藏寶圖,才會拿來與天樞閣交易。”李瑁將絲帛收好,“這個天樞閣,想要的不僅是鐵礦,更是能顛覆天下的秘寶。”
就在此時,郭子儀的急報送到:河西走廊截獲一支商隊,車上裝的不是鋼材,而是五十具組裝好的連弩車,護送的竟是天樞閣的人,交手時他們使用的暗器上淬著西域獨有的“牽機引”,中者肌肉僵硬,形如木偶。
“他們開始急了。”李瑁看著戰報,眼中閃過冷光,“知道我們斷了他們的礦源,便想加快給安祿山送武器,逼他儘快有所動作。”
他提筆寫下一封密信,讓快馬送往長安:“……天樞閣勢力隱秘,遍布西域與中原,其誌不在小,懇請陛下速調安西都護府精銳,封鎖西域商道,嚴查襖教寺廟——此組織或與襖教有關。”
寫完信,李瑁走到帳外,望著遠處的星空。北鬥七星清晰可見,天樞星在北端閃爍,仿佛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這片大地。
“你想藏在暗處,我偏要把你揪出來。”李瑁握緊了腰間的佩劍。他知道,與天樞閣的較量,比平定安祿山叛亂更凶險——這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拚的是情報,是速度,是對人心的洞察。
次日清晨,唐軍的捷報陸續傳來:洪七公在運河上截獲一艘商船,艙底暗格藏著三十車鐵礦;史思明在範陽礦洞找到天樞閣的交割點,抓獲五名西域工匠;郭子儀用連弩車反製叛軍,在河西走廊打了場勝仗,繳獲的箭矢上,星圖標記清晰可見。
係統麵板上,【天樞閣物資流通量下降60】的提示讓李瑁稍感安心,但他知道,這隻是開始。那個藏在背後的組織,絕不會輕易放棄。
“傳我令,”李瑁對周明說,“加快平叛進度,儘快解決安祿山,騰出手來,專心對付這個天樞閣。”
帳外的風帶著寒意,吹動著“李”字大旗。李瑁望著長安的方向,仿佛看到了隱藏在繁華背後的暗影。他知道,前路的凶險遠超想象,但隻要能揪出這個神秘組織,護住大唐的根基,再多的艱難,他也甘之如飴。
青銅匣子被妥善收好,星軌圖的秘密暫時不能泄露。李瑁拿起那根從鐵礦找到的金屬管,指尖感受著冰冷的觸感——這是天樞閣留下的挑釁,也是他必須跨越的障礙。
戰爭,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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