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居胥山的寒風卷著雪沫,抽打在光明宮的鎏金屋頂上,發出嗚咽般的聲響。李瑁勒馬立於宮門前的石階下,望著那扇雕刻著星圖的青銅大門,手中的尚方寶劍在殘陽下泛著凜冽的寒光。身後,三百玄甲士列成整齊的方陣,甲胄上的積雪尚未融化,卻掩不住眼中的殺意;洪七公、青鬆道長等江湖掌門分立兩側,打狗棒、拂塵、長劍皆已出鞘,空氣中彌漫著山雨欲來的凝重。
“徐文良,出來受死!”李瑁的吼聲穿透風雪,在山穀間回蕩。青銅大門緩緩開啟,露出裡麵陰森的庭院,數百名天樞閣死士列成三排,手中的彎刀與弩箭對準了門外,為首的正是身披襖教祭袍的徐文良,他左手握著那枚刻有北鬥七星的青銅令牌,右手按在腰間的毒匕首上。
“李瑁,你以為憑這些人就能踏平光明宮?”徐文良冷笑,身後的死士同時舉起左臂,露出小臂上猙獰的刺青——那是用朱砂刺成的星圖,據說入教時需以心頭血浸染,象征著與天樞閣共存亡的決絕。“歸墟之內,藏著我天樞閣百年基業,今日便讓你葬身在這狼居胥山,與曆代叛唐的英魂作伴!”
“多說無益。”李瑁長劍前指,“天樞閣殘害忠良、勾結外敵,早已天怒人怨。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蕩平這藏汙納垢之地!”
“殺!”徐文良猛地將令牌擲向空中,死士們如潮水般湧出宮門,第一排的弩手同時發射,箭矢帶著尖嘯衝向玄甲陣。
“舉盾!”張彪暴喝一聲,玄甲士齊刷刷舉起鐵盾,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鐵牆,箭矢撞在盾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儘數落地。第二排的死士揮舞著彎刀撲上來,卻被盾後的長矛捅穿胸膛,慘叫聲在雪地裡此起彼伏。
李瑁抓住間隙,翻身下馬,長劍如白龍出海,直取徐文良。玄甲士與江湖弟子緊隨其後,如兩股洪流衝入庭院,與死士絞殺在一起。洪七公的打狗棒法出神入化,一棒掃出,連傷三人膝蓋;青鬆道長的拂塵看似輕柔,卻總能精準地纏住敵人的兵器,配合華山弟子的快劍,殺得死士節節敗退;點蒼派的弩手則占據庭院兩側的石階,箭矢如流星般穿梭,專射死士的頭目。
光明宮的庭院裡,積雪被鮮血染紅,彙成蜿蜒的小溪。天樞閣的死士果然悍不畏死,即便斷了手臂,仍會撲上來用牙齒撕咬;有的更是拉燃懷中的火藥包,與玄甲士同歸於儘,爆炸聲震得屋頂積雪簌簌落下。
“這群瘋子!”張彪一劍劈開一個死士的頭顱,臉上濺滿血汙,“殿下,他們根本不怕死!”
李瑁一劍刺穿徐文良的左肩,卻被他翻身躲開,毒匕首擦著李瑁的咽喉劃過,帶起一陣腥風。“他們都服了‘歸命散’,”徐文良獰笑著後退,傷口處的血竟漸漸凝固,“此藥能讓人忘卻疼痛,力大無窮,代價是……力竭而亡!”
李瑁心中一凜,難怪這些死士戰力如此反常。他瞥向庭院左側的鐘樓,那裡有個銅鐘正在緩慢搖晃,鐘繩儘頭連著一個黑袍人——顯然是在通過鐘聲控製死士的行動節奏。“華山派,毀了那口鐘!”
青鬆道長會意,一揮拂塵:“弟子們,隨我來!”十餘名華山弟子施展輕功,踏著死士的頭頂衝向鐘樓,長劍劈斷鐘繩,黑袍人剛要反抗,便被拂塵纏住脖頸,瞬間窒息而亡。
銅鐘落地的刹那,死士們的動作明顯遲滯了一瞬。李瑁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劍勢陡變,以快打快,逼得徐文良連連後退。“你的傀儡完了!”李瑁的劍尖抵住徐文良的咽喉,“說出天樞閣的全部秘密,可留你全屍!”
徐文良突然狂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瘋狂:“秘密?這光明宮就是最大的秘密!”他猛地拍向牆壁上的一塊磚石,庭院中央的地麵突然裂開,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裡麵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響。
“小心!”洪七公大喊著將李瑁推開,一道黑影從黑洞中竄出,竟是一頭被鐵鏈鎖住的黑熊,熊爪上塗著墨綠色的毒液,顯然是天樞閣馴養的凶獸。黑熊咆哮著撲向最近的玄甲士,一爪便將鐵盾拍得粉碎,鋒利的爪子撕開了士兵的胸膛。
“放箭!”點蒼派吳掌門急喝,連弩齊發,箭矢卻被熊皮彈開。李瑁見狀,從地上抄起一柄長矛,運起全身力氣擲出,長矛如閃電般穿透黑熊的眼睛,直入腦髓。凶獸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轟然倒地。
此時,更多的黑影從黑洞中湧出——有身披鎧甲的傀儡、有吐著信子的毒蛇、甚至還有推著巨石的機關車。原來這光明宮的庭院之下,竟是天樞閣的機關陷阱庫。
“退到宮門外!”李瑁當機立斷,玄甲士與江湖弟子且戰且退,剛撤出庭院,身後便傳來巨響,機關車推動的巨石將宮門堵得嚴嚴實實。“他們想困死我們!”張彪怒吼著用劍劈砍巨石,卻隻留下淺淺的白痕。
徐文良的笑聲從宮內傳來:“李瑁,嘗嘗被困死的滋味吧!這光明宮的機關能運轉三日,三日之後,你們都會變成傀儡的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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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望著緊閉的宮門,眉頭緊鎖。係統突然提示:【檢測到左側崖壁有通風口,寬約三尺,可通往宮內的火藥房,是機關動力的核心所在。】
“跟我來!”李瑁轉身衝向左側的崖壁,那裡覆蓋著厚厚的積雪,他用劍撥開積雪,果然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裡麵傳來硫磺的氣味。“張彪帶五十人守住洞口,其餘人跟我進去!”
鑽入通風口,裡麵漆黑狹窄,隻能匍匐前進。李瑁打頭陣,用劍撥開迎麵而來的毒刺,身後的江湖弟子點亮火折子,照亮了通道兩側刻著的星圖——這竟是天樞閣按北鬥七星方位修建的密道。
爬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前方豁然開朗,眾人落入一間堆滿火藥桶的石室,正是係統所說的火藥房。石室中央有個巨大的水車,正借著山泉水的動力帶動齒輪,顯然是機關的動力源。
“毀了它!”李瑁一劍劈斷水車的傳動軸,齒輪頓時卡住,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宮外傳來機關失靈的碰撞聲,想必那些傀儡與巨石都已停擺。
“有人闖入火藥房!”石室門外傳來呐喊,數名黑袍謀士帶著死士衝了進來。這些謀士雖不善近戰,卻擅長用毒,揮手間便撒出一片毒粉。“屏住呼吸!”青鬆道長拂塵一揮,卷起毒粉反撒回去,黑袍人猝不及防,吸入毒粉後立刻倒地抽搐。
解決了火藥房的守衛,眾人沿著通道向宮內深處前進。光明宮的內部遠比想象中複雜,回廊如蛛網般交錯,牆壁上的燭火忽明忽暗,映得人影幢幢。洪七公突然停住腳步,嗅了嗅鼻子:“不對勁,前麵有血腥味,還有……活人的氣息。”
轉過拐角,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那是一間巨大的囚室,裡麵關押著數十名衣衫襤褸的人,有白發老者,有稚齡孩童,甚至還有幾名身著官服的人。“是吏部侍郎!”張彪認出其中一人,那人曾在三個月前“失蹤”,朝廷遍尋無果。
“他們是天樞閣的‘活祭品’。”一個老者虛弱地說,“徐文良說,等七星連珠之夜,便用我們的血開啟‘歸墟秘庫’……”
李瑁心中怒火中燒,一劍劈開牢門:“張彪,帶些人護送他們出去,剩下的跟我找徐文良!”
穿過囚室,便是光明宮的主殿。殿內供奉著一尊巨大的襖教神像,神像前的高台上,徐文良正手持匕首,刺向一個被綁在祭台上的少年——那少年眉心有顆朱砂痣,正是天樞閣密信中提到的“紫微星命之人”。
“住手!”李瑁怒喝著擲出長劍,劍尖擦過徐文良的手腕,匕首應聲落地。徐文良轉身看向衝入殿內的眾人,眼中閃過絕望,隨即化為瘋狂:“既然你們不讓我成大事,那就一起陪葬!”他撲向神像後的機關,那裡藏著引爆整個光明宮的總開關。
千鈞一發之際,柳輕煙的軟劍如靈蛇般飛出,纏住了徐文良的腳踝。李瑁飛身撲上,一拳砸在他的後腦,徐文良悶哼一聲,癱倒在地。
“搜!”李瑁喘著粗氣下令,玄甲士在主殿內翻找,從神像底座下搜出了歸墟秘庫的鑰匙——竟是七枚青銅令牌,與之前繳獲的正好湊齊北鬥七星之數。打開秘庫,裡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一排排書架,擺滿了天樞閣的秘密卷宗:有與吐蕃、回紇的密約,有記錄朝廷官員把柄的黑賬,甚至還有詳細的顛覆大唐的計劃。
“罪證確鑿。”李瑁拿起一卷卷宗,上麵記載著天樞閣如何策劃安祿山叛亂,如何在暗中挑唆藩鎮矛盾,字字句句都浸透著陰謀與血腥。
此時,張彪護送著囚徒返回,吏部侍郎顫抖著指向徐文良:“殿下,此人不僅是天樞閣主,還是前隋皇室的後裔!他想複國,才處心積慮顛覆大唐!”
徐文良趴在地上,突然狂笑起來:“不錯!我是楊廣的後人!你們李家奪了我楊家的江山,我便要讓你們血債血償!可惜……可惜差了一步!”
李瑁一腳踩在他的背上,聲音冰冷:“前隋失德,天下歸唐,乃是天命。你逆天而行,殘害無辜,今日伏法,咎由自取!”他看向洪七公,“將他押回長安,交由三司會審,讓天下人都看看他的真麵目。”
清理戰場時,玄甲士在秘庫深處發現了一具早已腐朽的棺木,裡麵躺著的竟是天樞閣的初代閣主——果然如史料記載,是隋末的遺老。李瑁讓人將棺木與卷宗一同封存,這些都將成為審判天樞閣的鐵證。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照亮狼居胥山時,李瑁站在光明宮的廢墟前,看著玄甲士與江湖弟子清理戰場。死士的屍體被集中焚燒,秘庫的卷宗被小心收好,囚徒們望著遠方的朝陽,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可以回家了。”李瑁對身邊的人說,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充滿了釋然。洪七公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後,老叫花子要在長安擺百桌宴席,不醉不歸!”
歸途的雪地裡,玄甲士的馬蹄聲輕快了許多。李瑁從懷中取出楊玉環縫製的平安符,符袋上的玉蘭花在風雪中依舊清晰。他知道,天樞閣的覆滅不僅解除了大唐的隱患,更證明了隻要朝堂與江湖同心,便沒有破不了的陰謀,沒有渡不過的難關。
狼居胥山漸漸遠去,長安的方向,仿佛已有春訊傳來。李瑁握緊韁繩,尚方寶劍在腰間輕響,那是勝利的回響,也是新時代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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