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湖世界在聯合議事會的調和下漸趨安穩,與朝堂形成共治合力之時,李瑁將更多心力傾注於民生改善之上。他深知,無論軍事如何強盛、外交如何拓展,最終都要落到“百姓安樂”四字上。從長安的市井到邊疆的村落,從繁華的城鎮到偏遠的山區,一項項惠民政策如春雨般灑落,滋潤著大唐的每一寸土地。
初夏的關中平原,渭河兩岸的新修水渠正汩汩流淌。老農王二柱蹲在田埂上,看著清冽的河水漫過龜裂的稻田,渾濁的眼睛裡泛起水光。“活了大半輩子,從沒見過這麼順的水。”他伸手掬起一捧水,掌心的紋路裡都浸著笑意,“去年榮王殿下派來的水工說,這水渠能管十年,俺還不信,如今看來,真是托了殿下的福。”
這是李瑁推動的“關中水利網”工程的一角。自平叛後,他便下令對全國水利設施進行普查,凡年久失修的溝渠一律翻新,淤塞的河道儘數疏通,還在缺水的丘陵地帶新鑿了百十餘口深井,配備了由工部改良的腳踏式水車。僅關中一地,便新增灌溉麵積三萬餘畝,往年靠天吃飯的旱地,如今半數變成了畝產千斤的良田。
水渠旁的官道上,一隊車馬正緩緩駛過。車輪碾過平整的青石板路,幾乎聽不到顛簸聲。趕車的車夫李老栓甩著鞭子,哼著小曲,對車廂裡的客商笑道:“客官您瞧,這路修得多平整!擱在前年,這段路坑坑窪窪,下雨天能陷住馬腿,如今就是半夜趕路,也穩當得很。”
客商掀開簾子,看著道路兩旁新栽的楊柳,點頭道:“是啊,聽說這官道是榮王殿下親自督辦的,從長安到洛陽,一千多裡路,三個月就修通了。我上月從揚州來,一路走的都是這般好路,比從前快了足足半個月。”
這正是李瑁主導的“全國官道修繕計劃”。他采納了工部侍郎的建議,以“以工代賑”的方式招募災民修路,既解決了流民就業,又加快了工程進度。一年間,大唐境內主乾道儘數翻新,官道寬度從原來的丈餘拓寬至三丈,可容四輛馬車並行,每隔十裡設一處驛站,不僅供行人歇腳,還能為往來商隊提供飲水和草料。據戶部統計,官道修通後,南北貨物運輸成本降低了三成,往來商旅數量比往年翻了一倍。
長安城西的“惠民坊”裡,更是一派熱鬨景象。這裡原是一片破敗的棚戶區,如今卻蓋起了整齊的青磚瓦房,街道兩旁設著藥鋪、米店、雜貨鋪,甚至還有一間供孩童讀書的“啟蒙堂”。坊門口的石碑上,刻著“豐年無饑寒,盛世有安居”十個大字,是李瑁親筆題寫。
獨居老人張婆婆正坐在門檻上,看著鄰居家的孩子在巷子裡追逐打鬨。她手裡攥著剛從“慈幼局”領來的兩斤米,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前幾年遭兵災,俺家老頭子沒了,房子也塌了,以為要餓死街頭,多虧了殿下啊。”她抹著眼淚,“這房子是官府蓋的,不要錢;每月慈幼局還送米送油;病了有‘惠民藥局’的大夫來看,抓藥隻收一半錢……這樣的好日子,做夢都不敢想。”
“慈幼局”與“惠民藥局”,是李瑁設立的兩大慈善機構。慈幼局專門收養孤兒與孤寡老人,每月發放口糧與衣物,還請了婦人照料老人起居;惠民藥局則由太醫署直管,遴選各地名醫坐診,對貧苦百姓減免藥費,疑難雜症還能申請朝廷撥款救治。僅長安一地,便有五處慈幼局、十處惠民藥局,年救助百姓逾萬人。
這日,李瑁微服來到惠民坊的啟蒙堂。教室裡,三十多個孩子正跟著先生朗讀《千字文》,稚嫩的聲音清脆響亮。見有人進來,先生連忙起身行禮,李瑁擺擺手,示意他繼續授課,自己則悄悄站在窗邊。
一個穿著打補丁衣裳的小男孩,念書時格外用力,小臉憋得通紅。下課後,李瑁叫住他,笑著問:“你叫什麼名字?念書這般用功。”
男孩怯生生地回答:“回先生,俺叫狗剩,俺娘說,好好念書,將來能像殿下一樣,給老百姓修水渠、蓋房子。”
李瑁心中一暖,摸了摸他的頭:“有誌氣。這啟蒙堂的課本和筆墨,夠用嗎?”
先生在一旁笑道:“回殿下,夠用得很。朝廷每月都送來新書新筆,還有不少善心商人捐了紙墨,孩子們再也不用在沙地上寫字了。”
李瑁看向牆上掛著的課程表,除了經史,還有算術、博物兩門課。先生解釋道:“殿下不是說,念書不光要知禮,還要懂事理、辨萬物嗎?俺便加了這些,教孩子們認農具、算田畝,將來回到鄉下,也能用得上。”
離開啟蒙堂時,巷子裡傳來一陣喧嘩。原來是慈幼局的管事帶著夥計,正給獨居的老人送過冬的棉衣。一個夥計扛著棉衣,笑著對張婆婆說:“婆婆,今年這棉衣是新棉花做的,比去年更厚實,您冬天再也不用挨凍了。”
張婆婆摸著棉衣上細密的針腳,眼眶又紅了:“這都是殿下的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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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站在巷口,看著這一幕,對身旁的京兆尹說道:“惠民坊的成效不錯,但不能隻靠官府。你看,能不能讓坊裡的商戶也參與進來?比如米店每月捐一擔米,藥鋪定期義診,既減輕官府負擔,也能讓百姓感受到鄰裡互助的暖意。”
京兆尹連忙記下:“殿下所言極是,臣這就去安排。”
民生改善,更要兼顧偏遠之地。在蜀地的大巴山區,李瑁下令修建的“便民橋”剛落成。這座橫跨深穀的木石結構橋,長十餘丈,寬三丈,是當地山民與外界連通的唯一通道。此前,山民們要繞著陡峭的山路走三個時辰才能到鎮上,如今過橋隻需一炷香功夫。
橋落成那日,山民們敲著鑼鼓,捧著自家種的核桃、板栗,非要送給建橋的工匠。領頭的老族長顫巍巍地摸著橋欄,對前來視察的地方官說:“大人,這橋不是木頭石頭搭的,是殿下的心啊!俺們山裡人,以後能把藥材、山貨運出去,娃娃們也能去鎮上念書了!”
地方官笑著拿出朝廷頒發的《山區幫扶章程》:“老族長,這還不算完。朝廷還要在鎮上設個‘山貨集市’,派懂行的人來教大家辨認藥材、給山貨定價,往後啊,你們的日子會更紅火。”
在嶺南的瘴癘之地,李瑁則推廣了“防疫新策”。他令太醫署編寫《瘴氣防治手冊》,教百姓用艾草驅蟲、喝草藥預防疫病;還在每個村寨設立“防疫點”,由專人負責焚燒垃圾、清理汙水。往年一到雨季便肆虐的瘧疾,今年竟少了七成,山民們都說:“榮王殿下的法子,比山神還靈驗。”
這年秋收時節,李瑁收到了各地送來的“豐收報喜信”。關中的麥子畝產創了新高,江南的稻田裡穀穗壓彎了腰,蜀地的茶園新茶賣出了好價錢,嶺南的荔枝通過新修的快馬道,三日內便能運到長安……戶部呈上的戶籍冊上,新增人口比去年多了五萬,流民儘數安置,逃荒的百姓也陸續返鄉,連負責賑災的官員都打趣說:“再這麼下去,咱們都要失業了。”
重陽節這天,長安城裡舉辦了“百姓同樂會”。李瑁與玄宗一同登上城樓,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耍雜耍的、賣糖人的、踩高蹺的,男女老少臉上都掛著笑。廣場中央,一群來自惠民坊的老人正表演著自編的秧歌,唱詞裡滿是“感謝殿下恩情”“大唐萬年長”的字句。
玄宗指著樓下歡騰的景象,對李瑁笑道:“瑁兒,你看這百姓安樂,比打贏十場仗、收十個屬國更讓朕欣慰啊。”
李瑁躬身道:“這都是陛下仁德,臣隻是做了分內之事。”
玄宗搖搖頭,眼中滿是讚許:“朕知道,這一年你跑了多少路——關中看水渠,蜀地察橋梁,嶺南驗藥材……百姓心裡都記著。昨日朕收到一封蜀地山民的信,用炭筆寫的,歪歪扭扭,卻寫了足足三頁,說‘橋通了,路平了,日子甜了’,這才是最實在的讚歌啊。”
李瑁望著遠處夕陽下的長安城,坊市炊煙嫋嫋,官道車馬不息,心中一片澄澈。他知道,民生改善從無終點,今日修了水渠,明日要架橋梁;此處安了流民,彼處要防疫病。但隻要始終把百姓的冷暖放在心頭,一步一步踏實去做,大唐的根基便會愈發牢固,這盛世,便能如渠中流水,綿延不絕。
夜色漸濃,城樓的燈火次第亮起,映照著街上仍未散去的人群。李瑁仿佛能聽見,從長安到邊疆,從城鎮到山村,無數百姓的歡聲笑語彙聚成一首歌,那是屬於大唐的,最動聽的民生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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